第 22 章[第1頁/共4頁]
肅柔曉得她有話要說,順勢也打發雀藍,“你跟著去吧,看看可有甚麼要幫手的。”
長公主帶著貼身的女官分開了,素節探身看,看她沿著木廊漸漸走遠,才縮回身子來,扭頭問肅柔:“阿姐,昨日赫連阿叔要送你歸去,你為甚麼就是不肯意?是因為當初你爹爹因他而死,你記恨他嗎?”
這兩句話勾出一點難過來,肅柔轉頭望向天涯,蒼穹很藍,藍得像倒扣的湖水一樣,偶而飄來幾朵雲彩,也是被風追逐著,很快便飄向了天的彼端。
素節到底也不癡頑,她的話哪能聽不懂,隻是人在迷局身不由己,也不想掙出來罷了。
“因為男女有彆,需得避嫌呀。”她把手裡的剛草攏在一起舂平,比著花度量出長度,一麵說,“我給縣主插個鵲橋仙吧。”
素節點了點頭,“他三歲喪父,四歲喪母,從小是阿嫂把他帶大的。我見過他阿嫂,是個很熱情的人,且奪目無能,家裡大事小情滿是她在籌劃。”
她帶著些自我安撫的意義,慢吞吞道:“做人最忌苦大仇深,越是憂愁,路就越窄。我猜想先前長公主和我說的那些話,毫不是信口閒談,必然有她的企圖。賢人是賢後,最能諒解宮人的不易,或者是先讓長公主來探一探我的意義,再決定是否重新召我入禁中吧!”
“又要做橫撒?”素節茫然問,“做了也冇用吧,盤子太淺,插不得花。”
太夫人垂下了頭,不知肅柔的運氣為甚麼如此多舛,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轉眼又到頭了。阿誰諫議大夫徐闡真是缺了大德,早前還說讓頡之聘他家小女兒呢,現在看來是不必了,如許無事生非的親家,張家門頭攀附不起。
雀藍一聽,感覺這個倒是大有能夠的,明顯一道詔命的事,還用得著費長公主那麼多口舌麼!既然如此就想開些吧,歸閒事已至此,光是憂愁也不頂用。
素節呢,很不肯意她母親一向在邊上看著,手裡撥弄著花枝,扭頭對她母親道:“阿孃快走吧,讓我和阿姐說說梯己話。”
素節訝然,“阿姐竟有如許的巧思!”
肅柔看得出來,她現在是一心向著人家的,實在再多的話去安慰也冇有效,隻說:“你的出身,就如身懷珍寶,不成等閒示人。這世被騙然有君子開闊,卻也有小人淺狹,民氣之深,深不成測,我們女孩兒家謹慎為上,總不會錯的。我是同你說過,梅瓶中花枝的棄取,要得越少便越開闊,那是因為精華都留下了,去掉的隻是劣枝。但如果把點睛之筆也剪除,那麼就不是插花,隻是一根樹枝罷了,你能明白此中的事理麼?”
素節說這些的時候,彷彿並未感受有甚麼不當,可肅柔內心卻瞭然了,不便一徑規勸,隻道:“與那位葉公子再商討商討吧,就算要提親,也得拿出些誠意來。和權貴之家聯婚,不是僅憑三言兩語就能議定的,請甚麼人保媒,預備多少聘金,這些都得想好。你且看看他如何說,再去籌算今後的事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