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雨夜歸來[第2頁/共3頁]

伸過手去，將那小壇端起，一手拿過酒杯來，倒酒入盞。

“那……女人今後多保重，牢記，先養好身子要緊。”

船上那老者，身著大氅，低頭劃槳，未再轉頭望一眼。重重雨幕裡，他的身影很快恍惚、縮小，最後凝為一點，從她視野裡永久消逝了。

臉上飛去兩朵酡紅，白中透粉，竟有了一絲嬌態。

年三十，臨江河邊，北風瑟瑟，冷雨飄搖。

待下一束煙花升起之前，她邁動了腳步，朝大街上走去。

話未說完，隻見那女子手往桌上一放，抬手之際，桌上現出了一把碎銀子。在風燈搖擺下，閃著細碎的光芒。

她肅立了半晌，自發無趣，不知為何要肅立於此，亦不知本身究竟在等誰。隻是那雙腳遲遲不肯拜彆，彷彿另有未完成的心血，在等著她泣血而歸。

店裡獨一的小二轉過身，臉上一陣驚詫，彷彿未推測如許一個夜晚，竟然會有客人出去。

“三爺還是不肯奉告我，我是如何活過來的麼？”

“時候不早，女人還是請回吧，趕在年底最後歸家，也算是一件幸事。熱熱乎乎吃個團聚飯，明早一醒來啊，一年的不安閒，便全都消逝了。”

布簾微卷，攜雨的冷風從門窗貫入，撲進了暖氣騰騰的屋內。

岸上女子躬身很久，直到手腳發麻，才直起了身來。

林落身子微顫，彷彿抵擋不住這凜人的北風了。幸而，她終究對峙住，身子不再亂顫，右手緊捏著那隻酒杯，五指發白。

“要最好的。”

說著，老者後退一步，順手拿起中間的船槳，作勢便要歸去。

門外燈火搖擺，簷下的一盞風燈，將地上那一灘水跡，照得模糊發光，忽明忽滅。

驀地，她俄然將手一撒，杯盞翻倒，酒水飛濺。左手猛地按住右肩，一陣劇痛傳來……

草棚上的暗淡燈火，在風中搖搖欲墜，如同煙波江上一條小舟，茫茫不知所蹤，沉沉不知何去。

小二退了歸去，暗忖道，那芒露酒但是烈性極強之物，看她形單影隻，便欲美意勸幾句，可在張口時，目光忽瞥至她的那隻手上。

大街上一片冷僻，遠處的天空中，時不時升起一朵煙花，殘暴燦爛，稍縱即逝，彷彿從未呈現過普通。爆仗聲在這淅淅瀝瀝的雨中，也顯得輕小很多。

望著麵前的老者，她沉默了半晌，視線下的眸光悄悄動亂，出現波瀾。凝神一刻，重新抬起目光，迎上了那老者的視野。

隻見那手背上，纏繞著植物毛皮所製成的手套，視其光芒與紋理，彷彿已戴多時。又見皮套外的四根手指上，微微暴露些疤痕，那疤痕形如幽火，凜冽猙獰，卻又帶著一絲新奇的美感，由皮套內裡伸展而出。

“客長要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