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帝心[第1頁/共3頁]

他毫不躊躇地點頭，“不會。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到阿誰年紀，已經是彼蒼的恩外眷顧了，如果老奴能活那麼大年事，必然每天好好曬曬太陽，養養花兒，想吃甚麼吃上幾口，想睡了多睡一會兒，彆的嘛，真的就不想了。也實在冇有精力想了。”

劉長歡真的就翻開往下念。

正禧天子加快了速率，嘩啦嘩啦翻閱，每一張摺子翻開都倉促掃一眼，上頭的內容實在很簡樸，他也早都看過，這些年冇事玩味這些摺子上的內容，已經不自發地成為他一個冇事消磨時候的樂子。

劉長歡忐忑著，謹慎翼翼問道：“主子哪能敢跟先皇相提並論，再說主子們卑賤如草，不值得陛下體貼――隻是不知陛下為何心血來潮俄然要問這個？”

“五十四，那也不小了啊――當年先皇薨逝之時，也才五十九歲。五十四和五十九，相差能有多少呢――”天子喃喃。

天子再翻看，到了新一任知州上任，摺子內容簡樸瞭然，幾近千篇一概，隻要幾個字，“如舊。循分度日，隻做良民。”

彷彿拿定了甚麼主張。

勤政殿內，光陰在禦書案一角的沙漏裡一刻不斷地流淌。

竄改？劉長歡摸不著腦筋了。

正禧天子深思，“是夢，不想了――那麼老劉，您來奉告朕，一個就要奔七十歲的人，他還還會懷揣野心嗎？”

可惜如許的內容實在太少。

喜信來得太俄然，劉長歡差點被砸暈，他跪在地上咣咣咣叩首。

天子揉揉發昏的雙眼，低頭看案下，阿誰跪著的內侍，紅衣白褲，紅衣素淨，白褲潔白，但是鬢邊的頭髮鮮明暴露一束束紅色來。再看他的臉，也充滿了精密的皺紋。

聽完這話，正禧天子臉上的倦怠漸漸散開，笑了。

劉長歡一臉誠心。

他笑了：“老劉，你多大年紀了？”

“都在這裡了？”天子問。

嚇得門口侍立的小內侍身子悄悄打個顫抖。

罵著，將摺子砸向空中。

天子俄然煩躁，雙手在案幾上狠狠抹過，摺子嘩啦啦掉了一地。

天子眼神流轉，暴露少見的暖和。

一個老公鴨嗓子一字一字念著：“白峰兒子白玉麟，三月初五跟朋友外出喝酒，微醉，一起去青樓買醉。和翠花樓雛妓小鳳兒纏綿難捨，遂許願為此女贖身，娶回家中做妾。白玉麟回到家中，妻妾一心，個人大鬨，個人抗議娶一風塵女子進家。此事以老婆白陳氏出麵托人牙子買一個十六歲女孩進門收房，白玉麟向妻妾們賭咒，今後再不踏進翠花樓，掃尾。”

劉長歡看在眼裡，內心感慨，做帝王難呐，大家都隻看著這把龍椅金碧光輝，卻不曉得要在這上頭坐穩坐好，要支出多少世人難以曉得的煎熬。

劉長歡竟然也有了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