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假父子（四）[第2頁/共3頁]

他悠長地沉默，在後院的石凳上一坐便是一整天，任由白穆如何逗弄他，他隻是淡淡地看著，彷彿聽不懂她在說甚麼，不會哭，也不會笑。

商少君與劈麪人相視一笑，“下去罷，統統依計行事。”

商少君嘴角含笑，昵了劈麵那人一眼，“幸得朱紫相讓，贏不了便是朕笨拙了。”

他未曾抬眼，隻是悄悄地瞧著那些玄色棋子，淡淡道：“無用之子，可棄。”

商少君揚眉道：“另有何事？”

“女人……”商少君微微揚眉，將棋盤中的黑子一顆顆撿起，“她要甚麼，給她甚麼，不日，你要甚麼，她給你甚麼。愛卿比朕更長於此道吧？”

黑衣人未曾昂首，隻是拱手跪在地上，等著商少君的唆使。

“蓮玥，都安排好了麼？”太後沉聲問道。

白穆初初識得阿不，或者說商少君的時候，一向以為他是個傻子。

“皇上這一子下得妙。”商少君劈麵的男人笑意盈盈，悠悠道，“看似吵嘴混戰，兩方不相高低，一子下去，前有埋伏待，後有追兵趕，這黑子……怕是插翅難飛。”

住在白穆隔壁的柴福便是名大夫。柴福說他該是中過毒，那毒對大腦毀傷極大，是以身上的外傷好了，腦筋恐怕是壞了，記不得前塵舊事。

他第一次笑，是他傷愈，白穆拿家裡剩下的布匹拚拚集湊地替他縫了一件衣裳。穿上身後阿爹點頭說她又在欺負他，阿孃說乖乖喲這麼俊的公子被你整成甚麼模樣了，他卻笑了，笑得非常光輝。

男人一笑，“微臣哪敢與皇上相提並論。”

黑衣男人跪在地上未動，似在遲疑。

“玉茹，柳丞相那邊呢？”太後問向另一名宮女。

男人拱手持續道：“賢妃娘娘未能逃出，被困火中。”

“丞相之女？”商少君嗤笑，“愛卿這是在諷刺朕？”

商少君說越晚越好。

“給你的東西，送去丞相那邊了？”商少君話鋒一轉。

“微臣不敢妄下定論。”

“娘娘放心。”蓮玥點頭。

不困。

太後神采冷肅，叮嚀道：“你去東南宮門等待策應哀家。蓮玥，帶哀家去東九宮。”

***

因而白穆隻好喚他阿不。

蓮玥帶著太後微一回身，朝著東麵的方向分開。

是碧朱的哭喊聲。

白穆一瞬復甦，驀地睜眼，便見麵前火光沖天，一根橫梁“轟”地落在身前，門太遠，窗緊閉，四周滾燙的熱浪越來越近。

不困。

男人點頭道：“現在他正折道去東九宮吧。”

商少君說越晚越好。

另一麵，太後與蓮玥，連同另一名貼身宮女換了一身玄色的夜行衣，鬼怪般敏捷分開儀和宮。

太後的儀和宮火光沖天，後宮一片混亂，商少君的禦書房倒是煙香環繞，矮榻上兩人盤腿，相視而坐，對棋凝神，一派安閒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