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假離誓（六）[第1頁/共3頁]

商少君笑道：“父皇恨你。母後，你害死他最敬愛的女子，最敬愛的皇子，他恨你，即便他歸天，也還是讓你活著，但是他做到了。”

虔心宮門前一片混亂,太後沉著臉,一聲不響地往前衝,世人想攔，卻又怕傷著太後,不敢真攔。

“天下皆知。”

商少君怔了一怔，卻並未答覆。

殿內規複沉寂，落日的餘暉垂垂消逝在桌角，灑落在地上混亂的奏摺上，愈漸班駁，終究消逝不見。未曾掌燈的桌邊人影沉沉，穿戴月白衣裳的男人一動不動，隻斜倚在坐椅上，有模糊的血絲從心口透出，很快感化出大片的紅，他仍舊一動不動，隻凝睇著劈麵的矮榻。

那邊曾是白穆最喜好坐的處所，太後逆著光坐在那邊，肥胖的身骨微微顫抖，無聲地擦臉上的淚。

太後急道：“當初母後也隻是想臨時保住少宮的安然！先皇已經思疑道我和柳軾，我隻好讓他覺得……可你真真是他的親生骨肉，他隻需簡樸一查便知！母後也冇推測他大怒之下查都不查就對你脫手……”

商少君悄悄勾起唇角，閉上雙眼，彷彿就此沉甜睡了去。

他嗤笑出聲，“父皇做到了。”

商少君眼底並冇有笑意，太後眼底的光芒也垂垂暗淡，失神地坐在書桌劈麵的矮榻上。

“倘若當初阿穆一進宮，你便曉得她是在宮外救我之人，你是否會以她為威脅，讓我放出商少宮，還權於柳丞相？”

商少君抬眸，沉沉看住太後，“朕，亦恨你。”

太後順勢道：“少君，就算母後再求你一次，看在你和少宮多年的兄弟情分上，看在我們好不輕易從冷宮熬出來的份上，看在……你我母子情分上……”

“三年前即便你與柳湄聯手，救走商少宮放走柳軾，使得阿穆幾近葬身火海，是否有過一絲悔怨？”

這一句問話，帶著些許自嘲，些許心傷，些許無法。

太後已然哽咽，“少君，你如何捨得親手措置你疇前最心疼的弟弟？”

太後冇想到商少君的話鋒俄然轉到白穆身上，眼神驀地一閃，卻抵不過他鋒利的眼神，點了點頭。

“皇上？”殿彆傳來陵安摸索的輕喚聲。

“三年前母後為救他出宮竟然不顧國體，與東昭敵軍合作，大鬨皇宮乃至……”商少君頓住，冇有說下去，隻抬眼看著太後，道，“兒臣承諾母後放他活路，並未追殺，這是第二次。”

半晌，他才坐回書桌前，垂眼看那展開一半的奏摺，緩緩道：“母後，當年父皇把毒酒端到我跟前，說，皇兒，你的母後甘願讒諂你，也要庇護她和那小我的野種。她料定了父皇不會對你脫手。但是父皇想，倘若事情並不如她所想，她會如何樣呢？”

太後的麵色更加慘白，半晌，沙啞著聲音開口道：“少君，你有甚麼怨氣衝著母厥後，你和少宮……你和少宮一起長大，向來情同手足。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