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蕭蕭一夕霜風起（二）[第1頁/共6頁]

我揚眉：“洪武二十七年，先皇遙授太師工部尚書職，正二品官銜，懷素為親王女，郡主封，從一品，既如此，我為何要跪你？這主子逼我跪你，莫非不該經驗？”

“哦？”

大將們當即無聲的收刀入鞘。

馬哈木緩緩站起家來，這一站，才發覺這中年人個子竟然極其矮小，但是涓滴不損沉雄氣質：“好氣勢，好口齒，好通達的動靜！燕王有此虎女，何愁不能得天下！”

“殺了她！”降落的吼聲同時響起，發自每個侍立帳中的男人身上，在不算侷促的大帳中會聚成一道威猛的音流。

馬哈木大笑：“久聞燕王愛女懷素郡主，才乾絕倫少有人及，本日一見，未想連勇氣亦可冠全軍，英風不讓我草原男兒！公然名不虛傳，佩服！”

語聲一收，笑容滿麵轉向我。

他眯眼看我，訝道：“以郡主國色天姿，怎生還未……明廷的端方我也是曉得一點的，象郡主這般姿容年紀，早該……”

馬哈木不是說他母親是漢女麼，我便胡扯認了這門親罷，馬哈木與貴力赤有好處之爭，兩人定然反麵，馬哈木定然會助我坦白身份。

忍住滿心肝火，我隻悄悄盯著馬哈木眼睛。

我悄悄一笑：“朝廷？嗯，王爺現在有兩條路，一是將我獻於朝廷，再表一表忠心，也可順勢泄泄北元在我父手上屢吃敗仗的怨氣，另一條嘛，便是當冇瞥見我，今後相見，自有計算，屆時衛拉特要想嘯傲草原，也未見得是難事。”

馬哈木想了想，滑頭的笑：“聽起來是第一條比較無益，燕王隻是藩王，靖難勝負難料……”

闊大的帳篷內鋪著厚厚的地氈，那些拙樸誇大的花朵圖騰紋飾在腳下喧嘩綻放，濃烈的色采與濃烈的羊膻味同時劈麵而來，我微微憋住呼吸，眼中卻暴露舒暢的笑意。

我內心悄悄嘲笑，卻微微偏了臉，將那剛做出的眼下痣向著他的方向，欲言又止道：“總之我是我命苦，傳聞我出世時曾有相師替我推命，言說眼下有痣，破相毀家，喪夫落淚……以是自幼未曾養在王府，現在也……”

圍攏的人群，皆暴露了驚震的目光，上首的馬哈木，詫色一現即隱，諦視我半晌，俄然叮嚀一個侍女幾句，隨即拍了鼓掌。

掩在布巾下的手指微微一動，一枚“星碎”打在臉上，眼下頰上的位置，極纖細的傷口，悄悄取下“星碎”，水波粼粼裡，模糊眼下嫣紅一點，好像淚痣。

我無所謂的笑：“誰說我必然要依托父王來救？”

臉俯在盆中，心中卻在飛速考慮，於這異地虎狼之地，暴露真容來絕非功德，但又不能真的毀了容顏，不然就算我不在乎，沐昕定會萬分擔憂自責……

我理理衣袖，“我不會永久做你的階下囚。”

笑聲迴盪在高闊大帳內，滿帳駭怪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