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紙墨鋪子[第1頁/共3頁]

蘇沅：“如果你肯認當真真看賬簿的話，我的案頭起碼矮個一半。”

蕭世子跟在前麵，看著蘇小郎一邊買好告饒、一邊把戴著紅色帷帽的少女推動了紙墨鋪子裡。長身玉立、風騷俶儻的少年人慢悠悠地垂下泛著墨藍的眸子，苗條的指尖遲緩地摩挲了一下腰間的玉佩。

“是是是・・・・・・”

對女性有必然的成見。蘇沅緩聲道：“小舅婆和舅母都芳年早逝，家中隻要我一個女子，天然要撐起全部蘇府的油鹽醬醋、筆墨紙硯――這些天然不是平素看看珠釵胭脂能處理的。”

“不知世子有何忌口？”蘇沅扣問道。

端倪清雋的少年人緩緩挑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三娘子的設法，倒是與眾分歧。”

“哦？”蕭世子眯起眼睛，“那不知蘇小郎？”

“是家中小舅公的墨，”蘇沅的聲音不緊不慢，“小舅公喜粗墨重色，若說家父・・・・・・家父倒是更方向溫婉些的女子墨。”

“本來你也功課不太好啊，”蘇小郎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憐憫，“無妨。我也早就看出來了。”

蘇沅：“如果你能在彆的處所，也這麼樂意幫我的話・・・・・・”小舅公饒是做夢都能笑醒。

“好了好了！”蘇小郎嚷嚷道，“不是來給祖父和姑父挑紙墨的麼？午膳我要點蜜釀丸子！”

蕭世子思慮了一下，用心道：“忌甜厭淡，重油重鹽，辛辣最善。”

一向表示得咋咋呼呼的小少年目光龐大地看了蕭世子一圈，冷哼一聲：“三娘姐讓我來問你有甚麼想看的東西，這家店冇有接待客人的伴計，冇有想看的我就走了。”

“你的三娘姐冇有教你如何和客人說話麼？”蕭世子毫不客氣，“蘇小郎，平心而論，我和你無冤無仇。”

趁著蘇小郎湊上去翻找還未打包的筆墨，蕭世子走到了蘇沅的身邊，伸脫手摸了摸櫃檯上翻開了的一塊墨塊，開口道：“這是蘇先生的墨？粗糲了一些啊。”

若說是蘇家富庶，兩人出身幾無相差；若說是蘇沅身在閨閣當中，很多蘇小郎遺漏的別緻之處她也能一一道來――來來去去，獨一的解釋大抵就是脾氣使然了。

蘇沅麵不改色：“哦――古玩羹是麼？”

有一點點中二厭世的跡象啊。蘇沅：“客觀言辭罷了。”

蕭世子笑了：“有，如何冇有。三娘子去給蘇大人和蘇先生挑筆墨去了？”

“姐姐許是挑好了，走吧。”蘇小郎在狹小的書架裂縫裡伸了個懶腰，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我倒是還缺一方好墨，”蕭世子笑吟吟地找事情，“鄙人不喜濃香，不喜有趣；不喜乾澀，不喜黏膩；不喜淺淡，不喜厚重，不知蘇小郎有甚麼建議？”

蘇小郎古怪地看了蕭世子一眼，大步走到擺放墨塊的架子旁，順手抽了一塊被包起來的墨塊翻開，推到了蕭世子麵前：“這類就行。香味適中，黏稠適中，色彩適中――連代價也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