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取捨[第2頁/共3頁]

太後微微一笑，如她身邊的彌勒佛，如她身後的觀音像：“若他是旁人，還能苟延性命，恰好是皇後的嫡親，更是非殺不成，殺了那爾布，天下人纔會信賴，大清律法不秉公交，天子是至公忘我的！”

導致最後，先帝獨一能做的，就隻要以殺止殺。

“有甚麼難猜的？”太後笑了起來，慈眉善目，“天子，後宮不乾與政務，你最惡感的也是這點，可你卻容忍皇後哭訴，是不是申明，你打心底裡信賴，那爾布是無辜的。”

屋子裡燃得是檀香，桌子上貢著的是彌勒佛，就連牆壁上，都掛著觀世音大慈大悲的畫像，看著太後臉上慈愛的笑容，弘曆感覺心中有些發涼。

“現在你要學他嗎？”太後咄咄逼人道，“然後落得與他一樣……眾叛親離的了局嗎？”

太後微微一笑，反問他：“不殺，不敷以布衣憤。”

“……莫非殺了無辜的那爾布，包庇這群贓官貪吏，大清就能更好？”弘曆嘲道，“隻怕他們下回還要變本加厲，把朕的國度給蛀空。”

哢嚓一聲，金剪子將一朵茶花剪了下來，太後冷冷轉頭：“那又如何？”

“究竟亦是如此。”弘曆淡淡道，“弘晝連同刑部多番查訪，證明早在賑災糧到糧倉之前，便被層層剝削，那爾布無米之炊，如何賑災？”

“皇上。”繼後忍不住落下淚來，慘淡要求，“臣妾求您，給他一次機遇，再查一次，好不好？”

弘曆一楞，回想起先帝在時，被親兄弟結合宗室反對，每一道政令推行得極度艱钜。很多明顯是造福百姓的政策，下頭的人一履行，就變成了刻薄剝削，最後天下百姓都感覺是他不好。

弘曆本來覺得，起碼能從他這裡聽到一個分歧的答案，豈料一貫脾氣樸重的海蘭察，竟也說出如許的話，他不由得展開眼，驚奇看著他：“為何？”

她劃拉了一動手裡的茶蓋，有條不紊地勸道：“宗族同氣連枝，你動了一個冇事，動了兩個有事，動了三個就要天下大亂，想想先帝爺！”

繼後跪在地上，額頭貼於空中，保持如許的姿勢，已經好久好久了。

“若主子來措置這件事……”海蘭察躊躇了一下，最後決然道，“主子會殺了那爾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弘曆沉默不語，半晌，才揮退海蘭察，然後轉頭問李玉：“去內裡看看，皇後……還在嗎？”

最後乃至出了一道聯名信，長長一條長卷，上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

“你說你阿瑪是冤枉的。”弘曆歎了口氣，走過來扶她，“哀鴻砸爛了賑災廠，他與九名賑災的官員束手無策，鬨到不成清算，乃至傷亡無數。朕派去徹查的官員，發明糧倉裡剛撥下的糧米，不敷本來三成之數，你奉告朕，誰冤枉你父親？是哀鴻，是禦史，還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