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幻顏露（八）[第1頁/共2頁]

琉渡探聽到，笑妄穀的覃曜偷偷跟在白澤族雲豈的身側混退席間，便讓隨行的小童去將覃曜請了過來。

“找覃女人來，是傳聞你釀的徹骨醉，喝了以後便能見到所愛之人？那酒，可否賣我一壺？”

請覃曜來的人，是神女琉渡。不過那人未報名號，這是覃曜猜的，因為她與映蘿像一個模型刻出來的。

徹骨醉，徹骨相思。飲下後墮入夢中，若情根深種，便能見到所思之人；若無愛之人，便做上一場無關痛癢的夢。

不過在這之前，她和覃疏要先趕在中元節之前到達半步多。

據雲豈說，映蘿吃了他捏的麪人非常夷悅，她分開的時候臉上猶帶著笑容。映蘿最後散作了一縷塵煙散在空中，雲豈取出玉笛為她吹奏了一段安魂曲，望她來生再不要過得這般淒苦。

說完這些，琉渡轉過身去，望向山崖遠方，“若無相思之人，喝下徹骨醉又當如何？”

雲豈正滾滾不斷地感概，覃曜不應時宜地來了一句：“白澤筆下的生靈能有來生麼？”

覃曜如願以償地喝到了弱水債，她連續三杯下肚。的確如當年輕酒從不滅山取回的酒普通，苦澀與甜美結融，尤帶著幾分辛辣，令人齒頰留香。

與雲豈在不滅山下告彆的時候，覃曜看著山頂上鳳凰樹的樹葉緩緩墜落下來。又到了七月，疊翠流金的孟秋時節。

席上八珍玉食，持螯把酒。不但有人間熟知的花雕酒、醞春酒、屠蘇酒，更有鳳族特地釀製的弱水債，也就是用不滅山下的弱水變成的酒。

琉渡轉過身來，含笑：“芸芸眾生當中，若能碰到一個所愛之人，抑或有愛一小我的才氣。不管蕩氣迴腸也好，平平粗茶也罷，均是有幸。”琉渡的朱唇一張一合，氣若幽蘭。

鳳族的老巢不滅山，紅錦連綴，四周貼滿了大紅喜字。四海八荒的神仙來了個遍，道賀聲不竭。

席間散場。

鳳禦與琉渡這門婚事是成了，至於琉渡對鳳禦存著如何的心機，也不關覃曜的事兒。她另有她的事要做，七月十五的中元節，取淩洵歌的命。

鳳禦的性子在外人看來的確是惡劣了些，但並無毛病他也有似水柔情的一麵。鳳禦很曉得討女孩子高興，他會常常網羅一些官方的古怪希奇玩意兒，一一揭示給琉渡看。也會從人間帶來很多話本子，內裡統統的故事，他都繪聲繪色地講給琉渡聽。

七月十四這日，覃曜可貴起了個朝晨，用過膳便在院子裡望著那顆她與覃疏共同栽下的梨樹。得空滿雲，一簇簇載滿枝頭，清雅得緊。

商定之日，雲豈誌願化為本相，載著覃曜和覃疏前去不滅山。覃曜對雲豈評價道：“你真是個踐約守時的好坐騎！不，好神獸！”

覃曜撣了撣散落在肩際的青絲，說：“本性涼薄，何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