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1頁/共5頁]

伏玦撐著沉重的腦袋抬起來，霞光漂泊在覃曜身後的上空。她穿著素白，臉隱在暗影中，看不清麵龐，就表麵而言是美得剛好，如雲水間的一株白蓮。

握著彎刀和他的玉佩踏出房門的時候，冰冷的月輝映在匕首的刀刃上，那抹殷紅格外刺目。

覃曜朝他望去，不過開個打趣，何必當真，便說：“誒，放心，雖說你是條鯉魚，但看在你靈巧懂事的份兒上，我且不會吃你的。”

伏玦徐行走到案前，坐於她身側，躊躇半晌：“阿誰，我的玉佩，那是我娘留給我……獨一的東西。”‘獨一’兩字吐字極重，話畢滿目孔殷望著覃曜。

覃曜輕笑，似是諷刺：“無辜？我探聽過了，這家的女仆人暗裡裡乾著不成見人的活動，這般可還算無辜？”

聽得出語氣裡的不滿，覃曜微微蹙眉。她的聲音不大：“打攪了，夫人。小女子與舍弟趕了日夜的路，現下甚感勞累，可否借貴宅安息一日？”

覃曜走在前頭，身後跟了個模樣清秀的少年，名喚伏玦。

再轉頭望去，那方洞窟，那些長年在長藤山玩耍的身影，此時已化為灰燼。身側的覃曜單手一揮，雲霧集攏構成一幅氣象。

耳畔立即響起覃曜清軟卻不帶豪情的聲音：“跟著我，第一件事便是，學會殺人。”又想起那日長藤山上戴墨竹笠的奧秘女子，她的長劍竟在一瞬遷當場的壁虎殺個片甲不留。

他要報仇，他彆無挑選。不再躊躇，手起，刀落。幾株綻放的紅梅躍然紙窗之上，構成悲壯而淒美的紅梅畫。

覃曜當下瞭然，回身望向伏玦腰間的彎形玉佩。小巧精美，白玉內有黑絲繚繞，平增幾分奧秘。

伏玦當然想手刃仇敵，但是他在洵歌麵前形同一隻螻蟻，又何談複仇？聽不到他的答覆，覃曜順手斟了杯茶，朝身側的木凳揚了揚下頷，表示他：“過來坐。”

陽春三月，怒放的桃花披髮著陣陣暗香，素淨柔滑，好像少女們揚起的粉透笑容。瀘城向來是繁華的，聳峙在街道兩旁的商店小攤，各式百般，一應俱全。

“甚麼活動？”伏玨亮了一雙清澈的桃花眼扣問道。

伏暮淮返來，見這般氣象心下一驚。他想施法滅火，何如這火不是普通的妖火，以他的法力底子無能為力。他像想到了甚麼，掉頭就跑。

覃曜拉過伏玦的稚嫩小手，將匕首放於其上，不懷美意地笑道：“殺了他們，我就帶你去玩兒。”

長藤山下碧波粼粼的小河裡遊著一條小青鯉，它嘴裡嚼著青嫩的水草，點頭擺尾以示愉悅。小青鯉是世人丁中的妖怪，名喚伏玦。

三隻壁虎精嫌日子過得無趣，想找些樂子。路子小河時，瞥見了化作本相在水裡嬉耍的伏玦。他們對視一番，佯裝不知，一隻壁虎精撿起地上的樹枝便往伏玦身上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