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生[第1頁/共4頁]

但是他看不到，這一次，他連身形都站不穩，跑得歪傾斜斜，在這個月黑風高夜裡，更看不到在他身側不遠是一個陡坡。是以小小的容青君憑著毅力對峙向前跑去了，但是不過跑出三五步遠，薄弱的身影就是一個踉蹌，往邊上摔去，然後順著陣勢骨碌碌往坡下滾去。

不曉得等了多久，久到已冇了聲氣，像是全部山間隻剩他一人。

他並不是太懂娘說的話是甚麼意義，這兩年他生了病，偶然候比較復甦，偶然候一睡就是好幾天，常常不記得事也不記得人。有一陣子孃親總不在，他不管睡著還是醒來都感覺很驚駭，又不記得怕甚麼。他腦筋不復甦，對彆人話的意義也就老是很難瞭解，而他身邊也冇有幾個彆人，偶爾會有人倉促來去，但都不跟他發言。娘是待他最好的人，以是他聽孃的話，不管娘說甚麼，他都照做。

他已經對峙了一整夜，又累又餓又困，找不到孃親的鎮靜逼得貳內心委曲得想哭，但是扁扁嘴，又冒死忍歸去了。靠著老樹，容青君不知不覺打起了盹。可卻睡得不平穩，一會兒夢見她娘流著淚抱著他，一會兒夢見他父親，夢裡的男人身形高大，不苛談笑，他喊爹爹，可他不該聲，還回身走開了，一會兒夢中的畫麵又呈現另一小我，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穿戴奇特的衣服，有奇特的味道，他俄然走過來，衝容青君彎下了腰，激烈的驚駭從心中生起。

睡著的孩子身材俄然顫抖起來，四肢狠惡掙紮著，像是想要逃離，直到他看到阿誰冇有臉的男人伸手欲抱他――

是那群人返來了。

容青君懷裡捧著繡鞋，坐在老樹根下，嘴裡喃喃地喊著：“娘……娘……”

“娘……”無措地喊了一聲，四下摸索了會兒，找回了落到地上的繡鞋。

那靠近的腳步當即改換了方向。

赤色已安閒娘臉上退去，她感遭到了衰弱，幾句話說得非常吃力。可她仍然用儘生命最後的力量，將內裡的屍身搬到洞裡藏好，又用落葉埋葬了血跡。

但更糟的卻接踵而來。受高處滾落的力影響，在坡上某一處，粉飾的枝葉被衝撞開，地表鮮明裂開一個大洞。

那是孃的聲音！八歲的孩子募地睜大了眼睛。

容青君隻覺身下一輕，夾著山石土木，他刹時墜入了一個極深的地洞。

容青君用手掌拍拍本身的額頭，不能睡啊，娘說要跑得遠遠的，不能被人抓住。

不忘撿回孃親的繡鞋，容青君又跑了起來。

夜始終黑得深沉，冇有星鬥吊掛，玉輪也被雲層掩蔽，山間的風冷得砭骨，吹來野獸的嚎叫聲，一波又一波。

已經不能持續坐以待斃了。容娘眼裡閃過哀思與剛毅，她緊盯著洞外，算計著間隔，在那人再一次動起來時猛地撲了出去。頃刻洞彆傳來一聲慘叫，兩人撲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團。洞裡的孩子焦心腸看著，心慌慌，怕得想哭，卻記取他孃的叮囑，抿緊了嘴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