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99號公寓（1）[第1頁/共5頁]

玄月末的上海一派悲秋模樣，幸虧有國慶長假可盼，連日雨天也就冇有那麼可愛了。

宗瑜提出要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此次分外“關照”的部分卻顯出些許不一樣。

日子一每天過，病院住久了，模糊像回到作為住院大夫的時候，每天呼吸的氛圍總有消毒水味道，內裡救護車的聲音老是剛歇又起。

嚴曼的死因是高墜導致的失血過量，如果在墜落當時就送搶救，說不定另有一線但願。

玄月最後一天，上海還鄙人雨，到傍晚，雨也冇停。

宗瑛見他摸索著找到“語音備忘錄”，指腹接連戳試了兩次，它才呼應跳出頁麵。

盛清讓頻繁馳驅於船埠和市郊工廠，瑣務纏身，早在幾天前的某個深夜，宗瑛擔憂他來迴路遠遲誤工夫，便講：“你不必每天過來，我在病院非常安然。”

劈麵一台加濕器放肆地吞雲吐霧，宗瑛隻覺劈麵的涼。

宗瑛應道：“對。”

紙張被血染了大片，而那血跡因年代長遠，已經完整變了色彩。

紙麵上印著嘗試數據和陳述，白紙黑字、圖表模型之間，有少量嚴曼的筆跡。

宗瑛循他視野看疇昔，又聽他艱钜開口：“書包。”

最後還是宗瑜先開口：“你也住院了。”他講得很慢，吐字也很含混：“你也要做手術。”

護工道：“阿誰孩子想見你。”

忽有一隻涼涼的手握住她手指，在她回過神的頃刻，那手又快速縮歸去，連一向看向她的目光，也移向靠窗的矮櫃。

人到中年，脾氣又壞，朋友都是為利來；不必事情，無事可念，就乾脆將弟弟家的事當本身的事。

薛選青不再攔她來路，宗瑜媽媽便快步走向病房。

宗瑛留意著監護儀，問他：“你要找甚麼？我幫你。”

“想見我？”

宗瑛捏著這幾張紙，想起嚴曼鑒定陳述中“現場血跡有粉碎陳跡”的記錄，彷彿能嗅到紙麵上那血的氣味——

她極力規複明智，胸膛卻仍不住起伏，聲音壓下來，粉飾本身的肝火與焦炙：“我的意義是……宗瑛抱病了你為甚麼還要去打攪？”到這句，她麵色已有幾分和緩，語氣更是規複到平常一貫的平和狀況。

她氣急了便罔顧場合，反問道：“你這話講得真成心機，彷彿隻要我是好人！你敢講本身就冇存半點心機？！”

薛選青掛了電話折返來，臨走前快語道：“我有點活要乾，去去就回，你這段時候就當休假補覺，放寬解歇息，再有人來煩你，我就去揍他。”

公然，那晚以後，宗瑛就再冇有見過他，隻要床頭櫃上用舊報紙包了的向日葵花，始終都很新奇。

薛選青乍然斂神，扭頭看宗瑛：“你甚麼時候醒的？嚇我一跳。”又問：“你如何曉得我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