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第2頁/共4頁]

阿音一甩衣袖，直起家，在他麵前踱步幾次，俄然呲笑：“妾的確笨拙，陛下聖明，既然妾受賞，總比受罰的好，妾謝恩――！”阿音邊道，邊盈盈拜下，恭敬不已。

阿音手撐著香籠，換了個令她略微安閒一點的姿勢，笑道：“再一見麵，秦王已經為九五之尊，妾……嗬嗬，卻如螻蟻。”她抬起手，假裝漫不經心腸看著本身的指甲，嘖嘖有聲。

阿音終究不再粉飾，她的粉飾本來也就馬腳百出，她乾脆惡狠狠地盯著鄭昭。

緩緩有腳步聲傳來，輕巧非常，阿音發覺，拭了淚痕，轉向來人之處，倒是一名宮裝美人，自一旁偏殿，掀起帷帳走來。

鄭昭的目光鋒利、冷酷，似一眼便看破了阿音，――她故作安靜的麵龐後那惶恐不安的內心。

阿音站在殿中，這裡冇有她落座的處所。

阿音似想到了這個，不由微微發笑。

“嗬嗬。”阿音擠出一聲嘲笑。

阿音眼中一瞬迸出些厲色，眯著眼看著素衣：“素衣女人本來已非當初了。”

她領著阿音自後門出了殿宇，入目倒是一座精美的天井，迴廊盤曲，絕頂便是一座樓閣，很有些江南神韻，小巧纖雅。

鄭昭便持續道：“寡人今令史官編撰前朝六百年史，觀呂氏之朝興亡，顯赫數百年間，莊氏名臣名將不計其數，無庸碌之臣，無懼死之將，寡人不時感慨，又歎莊氏竟落得這般了局，實在令人唏噓。”他看著阿音，道：“寡人已命收殮莊氏眾遺骨，建忠祠，以彰天下。”

遮擋在殿門口的是一架五扇牡丹刻金屏風，繞過屏風，便見到殿中有一座黃銅鏤刻的獸首香籠，此中嫋嫋著龍延香。厥後，是一副寬廣的坐塌，並不高，鋪滿了暗紋織花的軟墊，坐塌兩旁是兩盞高大的九枝燈。

她等著人，等候得也不算久，便聞聲人群的腳步聲，斯須，腳步聲在殿外停罷，有人單獨上前，他站在門口，身影被廊外的明燈投射在屏風之上，阿音看他左手微揚，似在禁止侍從進門。不過半晌的停頓，那身影便愈來愈近，他入內以後，那身後高大的門扇便不急不緩地闔上。

阿音伸手，掀起轎簾，小轎停在一處天井當中，但四周還是冇有任何人，冇有任何聲氣。麵前是一座娟秀的宮殿，帷幔重重，燈火光輝。

素衣笑道：“郡主聰明之人，又為何要作自討苦吃的笨伯呢？”

“莊女人，我們又見麵了。”他終究開口道。

鄭昭呲笑道：“你不是個聰明人，不過，寡人身邊太多自作聰明的人，你如許的，還不至於令寡人生厭。隻是……你如果一向這般笨拙下去，也實在令人有些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