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第1頁/共4頁]
孟介回稟道:“是,宋振幾月前便遣人去了明州修建王府,乃至動用了瓊州的船隊,自雲滇運送木料,聖上還賜了景州的官窯禦磚。部屬已經叮嚀,務必低調行事。”
“公子……”孟介自一旁現身,“要不要請夫人……”
江楓漁火,寒山寺外,半夜的鐘聲穿過驚虹渡的荻花,渾厚而婉轉。秋已將儘,冷風瑟瑟,江心唯有一艘小舟,舟頭紅爐燃著微微地炭火,嫋起縷縷的酒香。
“她便拜托於你了。”
阿音似笑非笑,“我為甚麼要走?紫金莊,哦、不,忠國公府這般大的大樹,我豈不借一點陰涼,我還要看著你們這群狗咬得你死我活呢。”
天涼夜也更長。
陸源猛地掐住她的咽喉,將她抵著廊柱,阿音的下半截話便生生地嚥了歸去,黑髮垂下,半掩麵龐。
阿音靠在一處寂靜的水亭雕欄上,聞著氛圍中還未曾散去的煙花爆仗味,唇上不由又出現一息嘲笑。
葉臨哈哈笑道:“紫金莊本日有烈火烹油之盛,葉某也隻是趨炎附勢而來,淡泊名利又不能當飯吃。”
遠處小山亭倚著那名抱琵琶的女子,望著迴廊下倉促忙忙的仆婦,花廳前來來去去的來賓,不時撥弄幾下絲絃。
“你此後有何籌算?”他又問道。
阿音低頭看琴,調弄幾下琴絃,並不答覆。
阿音瞥了眼那張紙,上麵畫朱蓋印,倒是一張地契。
陸源道:“你想走,天然隨時能夠走。”
“哈哈哈。”阿音大笑,“看來我還是欠他的,都籌算走了,還要為我操心,這情麵想來極大,若不然,陸至公子如何能忍耐。”
陸源搖了點頭:“莊中人手摺損太多,現在朝廷初定,諸多變動,不宜惹人諦視,讓趙掌櫃還是好好做他的買賣便是。”
阿音越說越刻薄:“連宋振那條惡狗都封了一個閩王,閩浙一帶儘入麾下,你真的佩服——呃!”
女子身後是兩名婢女,神采皆有些躊躇,終究,此中一名穿紅衣的婢女道:“阿音女人,本日莊中大喜,夫人花廳設席接待城中縉紳女眷,請女人也去坐席。”
青年道:“五陵洲的皚皚白骨還未曾化為灰塵,石頭城的鮮血也未曾褪去色彩,這天命,公然要性命的很。”
陸源冷冷看著她。
葉臨便笑嘻嘻道:“陸至公子,哦,不,應當稱忠國公世子了,恭喜恭喜。”
兩婢女驚得麵麵相覷,“這……可如何是好?”那紅衣的婢女先開口。
紫金莊有江南金庫之名,暮年亂世,亂王周安設想莊主陸明山,欲借十萬黃金作軍餉,陸明山將計就計,融了藏金,鑄一口龐大的金鍋,將周安煮了,連著鍋贈與當時還是秦王的當明天子。
“可有籌算?”青年問道。
“不必管她。”他彷彿想到方纔那女人便感覺頭疼,便問道:“明州那邊,安排下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