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第4頁/共5頁]

方謹從船舷上跳下來，緊走幾步上前笑道：“顧大少昨晚在船上受了風，嗓子啞說不出話，您幾位請多擔待了。”

主臥裡顧遠正躺在床上昏睡，橙黃色床頭燈下，他英挺的眉宇微微皺著，彷彿睡夢中都很焦炙的模樣。方謹伸手想悄悄撫平那皺褶，試了幾次卻都無濟於事，終究他隻得收回一聲寂靜的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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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上去，”方謹淡淡道，連最纖細的尾音都冇有涓滴竄改，不知為何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給我把槍。”

船埠上，遊艇悄悄停靠在岸邊，黑水泛動出它班駁的巨影。

“顧遠你……”柯文龍開口道，聲音略顯遊移：“你過來，你的臉如何……”

“站住！攔住他！”柯文龍突然吼怒：“你到底是誰？！”

方謹敏捷望向阿肯，隻見後者頭也不回，手背在身後對兄弟們打了個手勢。

海上的黑夜老是過得很快，第二天拂曉水麵濃霧散去，天涯泛出灰濛濛的光，遊艇終究到了預定起航的時候。

“算了。”

大廳內世人嘩然，就在這千分之一秒的寂靜內，方謹悍然拔槍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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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我說，顧遠。你得歸去擔當柯家，顧名宗的遺言裡有對你很倒黴的條目，冇有柯家連顧名宗身後你都冇法返來跟顧家對抗，你……”

四非常鐘後，遊艇終究達到指定海疆，遠方霧氣中垂垂顯出天王星號潔白的身影。

方謹踉蹌爬起來，麵前發黑暈眩，但認識卻有種奇特而殘暴的復甦，像是靈魂待在身材裡冷冷地望向外界。

他的身材眼看就要一頭栽倒，但被方謹跪下來扶住了。

“去船埠。”

方謹點點頭，排闥走了出來。

“……我冇事，冇事……不要緊的……不要緊……”

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行動太纖細了，從顧遠的角度底子看不見。他正籌辦把方謹拉起來往外走，還冇來得及行動，就隻見方謹舉手衝著他的臉，緊接著一噴！

那天深夜他一遍遍撥打卻又一遍遍被轉入無人接聽的語音信箱時，他曾經想非論支出任何代價都行，隻要再讓本身見顧遠一麵就好。

“……”

方謹站在船麵上，悄悄看著遠方水麵上微渺的船燈。

“――站住！彆過來！”

“顧遠……”方謹沙啞道，開口時血沫不竭從喉嚨裡嗆出來，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又狼狽：

方謹說：“我也上去。”

船艙主臥前，雇傭兵頭子阿肯正親身扼守在門口，見方謹下來便道：“老闆。”

阿肯遊移半晌，目光觸及方謹那雙正望著海麵的、黑沉淹冇有一絲波瀾的眼睛。明顯是個慘白削瘦的年青人，麵龐間還帶著較著的病氣，那雙眼底暗沉的光卻讓這久經疆場的雇傭兵頭子內心都有點瑟縮，畢竟還是轉頭叮嚀部下：“――去拿把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