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講斷人也講斷[第4頁/共5頁]

“來人！”

宋賢明頓時明白回絕，道：“多謝撫台大人美意，楊應龍雖有侵犯之心，但我水東宋氏另有抵當之力。若驟興天軍，恐令楊應龍驚懼。一旦狗急跳牆，做出甚麼不軌行動，恐烽煙四起，不是百姓之福，亦非朝廷所願。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比如葫縣，早在它還是葫嶺兒，由兩位小土司辦理期間，本地就駐紮了一支巡檢武裝。因為那邊是驛道入黔的要道關隘，同時葫嶺兒本地的土官力量而小。

葉蘭夢悲憫地感喟了一聲，斑白的眉毛微鎖，彷彿真的在為宋賢明打著主張，宋賢明盯著他，目光利如雪劍：“巡撫大人這麼說，就是不能通融了？”

宋賢明把大袖一拂，回身就走，走到廳門口時霍然站住，回顧看向葉蘭夢，擲地有聲、聲聲金戈：“宋某此去，先辭家主之位，再自革出門！今後與宋家再無半點乾係！”

葉蘭夢淡淡一笑，宋賢明這是在邀功啊，替朝廷停止楊應龍擴大野心的人是他宋賢明，西南邊疆的安靜，他宋賢明有不成或缺的重高文用，可謂勞苦功高。

說話的是刑科司吏曹凝，精於律法，傳聞一本《大誥》他能倒背如流。現在，宋家聘來的三大訟師正與撫台衙門和貴陽府的刑房、推官署等官員唇槍舌箭。

可那又如何樣？宋家的地盤就在播州之南。就算不是為了朝廷，莫非宋家就會向楊家拱手稱臣，任由楊應龍的權勢長驅南下？宋家抵抗楊家是為了宋家本身，葉蘭夢纔不承情，他需求的是宋家向朝廷交出更多權力。

葉蘭夢嘲笑兩聲，道：“宋大人這也是老成謀國之見，既然你想從長計議，那就從長計議罷。關於令媛當街殺人一案，葉某是很想通融一二的，但……正因殺人者是你的女兒，影響深遠啊！”

“哈哈哈哈……”宋賢明放聲大笑，聲震屋瓦：“如此說來，那就多謝你葉撫台了！葉某等著你慈悲為懷，寬赦小女吧！”

宋賢明摞下這句話，當即大步走了出去，龍行虎步，殺氣騰騰。葉蘭夢神采非常凝重，宋家不出點血，他是毫不能讓步的，不然一遇狠惡反彈，他就讓步通融，他如何一統貴州權勢，如何把各大土司集合到他旗下，繼而對楊應龍脫手？

“能……倒是能的……”

譚笑生厲聲道：“道理與法。時而合，時而分，並不同一。蓋因如此，賢人治世，亦不拘於法。十二年前曾有一案。江南餘姚有一男丁名曰孫文，幼時父為族人殺死，及其長成，趁其不備，猝而殺之，未幾獲赦。

這頂大帽子祭出來，性子就嚴峻了，刑科眾書吏、府衙的推官、經曆等一乾人等一擁而上，抻長了脖子實際起來。要比打口水官司，譚笑生、趙甲庸、納鎏迦等人怕過誰來，頓時唾沫順手勢而飛，神采共豬肝一色，把個撫台大堂當作了惡妻罵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