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命運[第2頁/共7頁]
**********
潘先生對著床頭燈給腕錶上弦,問,“他們籌辦甚麼時候去上海?”
“那些都是封建科學,再說,我們又不對外說去,就叫嶽父嶽母曉得就行了。”小邵店主禁不住牽起老婆的手,問她,“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你們村兒的老秀才也教丫頭家?我們村兒也有教認字的私塾,但是不收女門生的。”
一貫自認不比人差,一貫自傲的褚韶華,倒是第一次妒忌甚麼人了。
“北京如何能跟上海比。”
“這也不過是些小把戲。”褚韶華唇角微挑,她原就是唇瓣稍薄,如許唇角綻然,更如刀鋒普通多了些鋒利,“倒是認字是極有效處的,我雖讀書有限,可自從我認了字,我爺爺自北京托人捎回家的信,都是我幫著念,我幫著回。現在還能看看報紙,不然,報紙也是讀不懂的。”
褚韶華俄然感慨了一句,“之前隻在書裡見過貴爵將相、江山更迭,不想倒叫我們趕上了。天子連社稷壇的事兒都管不了了,江山易主估計也快了。”
“不吃肉了,今後我改吃魚。”小邵店主掐指一算,“你這該懷的是個閨女。”
“半子不是如許人,可曉得心疼我們阿玉了,老是勸阿玉歇著哪。倒是阿玉,愛發個小脾氣。”潘太太絕對是應了那句話,丈母孃看半子,越看越歡樂。
褚韶華的話,“現在不是之前了,就是之前,我爺爺在時聽他說,一年與一年風行的料子也不一樣。何況是現在,報紙上說了四個字特彆好,叫日新月異。就是說每天都是新的,每個月都是分歧的,是說現在竄改的速率特彆快的意義。現在非論甚麼東西,洋式的就比我們本土的吃香。你看那蕾絲料子,說真的,我也冇有覺著穿上就比我們的絲綢舒暢都雅,可蕾絲料子賣的比平常絲綢都要貴。何況,另有很多洋料子咱就是有錢都進不到。要想買賣好,就得有機變。大順哥,我看好幾家鞋鋪的鞋都不錯,大順哥,我跟他們談好了,拿他們的鞋到咱鋪子賣,我們賺個差價,如果賣不了的,鞋還他們,錢照退。你看,這事成不?”
“他原也不收。本來並不是我上學,是我哥小時候,家裡叫他去念。你不曉得他讀書阿誰笨,去一天,返來一問,教的甚麼,啥也不曉得。唸的甚麼,都忘了。我當教甚麼高深學問哪,就疇昔悄悄聽了聽,本來就是認幾個字,數幾個數。”褚韶華道,“我都說他,你乾脆回家算了。每天去一天,啥都學不會,還不如叫我去學。我還能多學一些,返來再教他,那還不一樣,還能多學一小我。就如許,便都是我穿了小子的衣裳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