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窮水儘下漢南[第2頁/共4頁]

他問衣傳廣，你們仕進人家，如果瞧得上，能夠跟我一起到漢南縣，先投奔錢竹坡，學習釀酒技術，機會成熟了，一起開酒槽坊。

誰知世瑜婚後冇幾天，太夫人楊氏就病了，請醫延藥不見好轉，病況反而更加沉重，老太太自知不是功德，將身後事都叮囑了衣傳廣。

選定良辰穀旦，父子三人坐著馬車上路，直奔漢南。

好活著琦的兒子聚仁已經五歲，世珍的兒子知仁兩歲，兩個小孩子常常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平增了幾分熱烈。

很多事情劉太太和兩個兒媳婦都親力親為，本身紡線、織布，做醬菜，醃鹹菜，固然窮了，並未唉聲感喟。劉太太說，凡事不成怠惰，隻要有一雙手，就餓不著人。她一邊做活一邊給孩子們講故事：“之前，人們心腸仁慈又勤奮，神仙給人們一麵鑼，每天走到地頭上，圍著自家地轉一圈敲一遍，喊著：‘草死苗活地發渲’，地裡的莊稼就長得好好的。垂垂地，人們越來越不滿足，有了偷懶的心，發明在樹蔭底下敲，莊稼一樣長得好好的，厥後發明，坐在家敲也一樣，再厥後，發明躺在床上敲還是一樣，就都不去地裡敲鑼了。神仙看到人太懶了，就停止了敲鑼的法力，這時，人們才發明，躺床上敲鑼不頂用了，就到樹蔭去敲，還是不頂用，到地頭圍著敲也不可，如何都不可了。到最後，人們懊喪地發明，必須親身到地裡鋤草澆水鬆土，莊稼才氣夠長得好，之前的好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世琦說：“活人不會被尿憋死，我們鼻子下頭有嘴，到處去問就是了。”

“對，多帶些川資，窮家富路。”劉太太答道。

衣傳廣喊青子拿了筆墨紙硯過來，擺在石桌上，飽蘸墨水，展開白紙，工工緻整寫了一個“?”字，把孫子喊過來看，他很有洋洋得意的神情，笑著說：“這個字念pia，就是摔碗的聲音。”

衣傳廣坐在石凳上說“一點一橫長，言字頂著梁，兩邊亂絲攪，底下牛馬羊。心字底，月字旁，揹著鋼叉趕太陽，一趕趕到山頂上，一邊是日頭，一邊是玉輪。打一個字。”

衣傳廣眼看衣家式微，感覺這麼下去不是體例，節流是對的，關頭還要開源。他跟太太籌議，想帶著世琦、世珍兩個兒子，到漢南去找伯玉壘，先到酒槽坊找個事情做，先求安身立命。

俏俏有三個哥哥，父母彆無一技之長，隻是淺顯種田為生的鄉間人，家裡日子勉強拚集，俏俏能嫁給世瑜，一家人都求之不得，喜上眉梢。

這年夏季，世瑜滿二十一歲，要將遠房表妹娶過門。新少奶奶叫俏俏，俏俏的母親跟世瑜的母親是親表姐妹。

天剛矇矇亮，大順叔就到衣家了。

事已至此，再講不得甚麼麵子，劉太太和幾個兒子兒媳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