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離山[第1頁/共3頁]
王奇修為本來已是金丹,且是金丹境地最刁悍那一小撮,隻是厥後傷重,導致金丹碎裂才跌落了境地。
王奇瞪了他一眼,“我輩修行,何來萬全之事?儘人事罷了。何況,那殘留劍氣我已有處理之法,此番說不得還要借其再進一步。你自去籌辦你的問心路,一個小小練氣修士,倒是體貼起我來了。”
“先生帶你們喝花酒去!”
於此處望疇昔,行在山間的三人,同這竹枝搖擺的小徑,便似極了一副畫卷。美則美矣,但又恍如有些欣然。
方瑾白了他一眼,隻是心中有些對勁。
王奇帶他們下山,理應去乘雲舟纔對,但這先生倒是繞過了雲舟來往的中樞,隻搶先往山下去,逛逛停停不說,又常常繞繞圈子,本來不長的路程,偏被他走了好久。
紫霄山是一處連綴山脈,下山時,如方瑾張河他們這些未曾入門的弟子就隻能徒步下去。但正式的宗門弟子常常會借用宗門雲舟。
方瑾因而泄了氣,可那王奇又將話頭轉返來,直勾勾看著方瑾說道,“這回我帶你去天音閣坐坐,能教你的便已經教完了。仙路崎嶇,盤曲也好,波折也罷,你則隻能單獨前行。我心下已無掛礙,便再去嚐嚐。如果成不了,死則死矣,但如果又幸運活下來,我便找到處所開個酒樓,真的當個廚子,你也來嚐嚐我的技術。”
這類環境對於修士來講當然不是無解,但也相去不遠。古往今來,如王奇這般環境的修士不在少數,其間又有很多不甘就此斷了前路的修士推演了各種秘法來嘗試重新結丹,能畢其功者,不敷十之一二。
院中偶爾竹葉落下來,被風一吹,打著旋落在飄遠,又落在地上,那刺目陽光灑在葉上,便再看不出那翠綠。
但另一方麵,他們畢竟不如平常少年般萬事無憂,隻用承歡父母膝下,反是各自都有些不肯言說的經曆,如此各種,兩民氣下的設法又有些分歧。
進入書院兩年,除了將一套紫霄追雲步練到了出神得髓的境地,術法神通上,他是真的並不出眾。便是那套步法,也是得了王奇諸多指導,貳心下更多覺得是那先生了得,本身有多短長倒也不見得。
少年還是笑得憊懶,嬉皮笑容地說道,“小子,你藏得很深嘛。”
三人並肩走遠,那院門卻無人關上。此時正值隆冬,又到午後,便是深山當中,陽光也還是刺目。
方瑾怔怔看著他,半晌後又低下頭,“哦。”
茫茫山間,名為王奇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他隻是微微抬首,氣質便突然竄改。昔日裡那絮乾脆叨的老好人形象再也不見,取而代之則是名揮手間便能改換六合的絕世人物。
進紫霄書院兩年,撤除各自修煉的光陰,張河日夜都與方瑾廝混在一處,兩人俱都幼年,這份少年時玩伴的交誼天然最是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