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臨行更飲酒一杯[第1頁/共3頁]

“你說得倒輕巧。”宋尹楷低聲道。

苑中還擺著一桌酒，看上去像是臨死之前，方纔接待過誰。

你明顯恨他入骨，可就是不能斬儘撲滅，因為一旦如此，等因而奉告了拜月邪教身後，阿誰曉得了公孫劍譜奧妙的人，他張承韜臨死也冇能給出有代價的諜報。

張承韜彷彿擔憂宋氏父子冇有想透辟，自顧自說道：“你們宋家，也不必真的曉得他是誰，隻需徹夜在這兒多坐一會，過了本日，不再去找賢文的費事。那人便會感覺，你我之間已經做成了一樁買賣。如此絕戶之計，都能讓你們留著賢文不動，還能是甚麼買賣呢？”

麵前這位七閩道佈政使，也與通天羅漢一樣，隻不過恰好反其道而行。

彷彿他統統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而最後的結局會是如何，他已經無能為力。

第一個開口的反倒是張承韜。

“好吧，你不說也無妨。”宋國公俄然悠悠道：“我也差未幾猜到了。”

“宋攻徹夜特地過來，不也是為了此事嗎？”張承韜苦笑道：“我也無妨直說，那人便是拜月邪教背後的舊神，隻是不曉得傳了多少代了，他未曾在我麵前露過麵，但我約莫已經猜到他是誰。他抓了你宋家的把柄，過了徹夜，你宋家也抓了他的把柄。對兩邊都好。”

仍舊是張承韜先開口，約莫是身為敗了的那方，老是少一些矜持。

往年這個時候，佈政使府邸門前，遞帖子約著年後拜見的、直接帶著年節貢獻上門的，亦或是與張家攀上了親戚，有資格能在除夕之夜過來坐一坐，討上一杯酒喝的，早就擠得摩肩接踵了。

這此中，越是或多或少曉得些黑幕的，便越不敢張揚；反倒是全然矇在鼓裏的那些小官小吏，將謊言傳得惟妙惟肖，彷彿這都是他們親眼瞧見了的。

漳州城裡到處張燈結綵，不時有爆仗聲響，街上已經冇甚麼人，故意急的人家，已經將迎新的春聯貼出來了。

……

“又何必做戲呢。徹夜我便放下話來，隻需你說出那人身份，我毫不難堪你的後代。”宋國公利落道。

三小我冷靜地坐了一會，全都看著江水，彷彿誰也不想突破這灰塵落定後的安好。

“找那艘船花了些時候，都冇想到它走得那麼慢，最後還是在福州府永福縣發明的。”說話的人語氣安靜，臉上掛著安靜的笑，長長的髯須隨風而動，恰是宋國公，而坐在他身邊另一側的，便是國公宗子宋尹楷。

又是長長的沉默，誰也冇有開口，隻是這沉默中，包含著某種張力，並不是那種弦一斷便血濺五步的張力，而是更加綿軟悠長，卻能夠動輒影響天下局勢的張力。

接著兩人相視一笑。

宋國公接著慨然道：“你這裡有酒嗎？徹夜除夕，我父子陪你喝上一杯，也算為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