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妖與鬼皆在山中[第1頁/共3頁]

“等的便是本日！”也有人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

心娘一邊靈巧地幫他將擠在竹躺椅夾縫裡的衣裳捋順，一邊成心偶然地偷瞄宋蔓秋，像是在替她擔憂。

晴山宅子的後院裡，步安癱在躺椅上，任由心娘捏弄著肩胛，有一句冇一句地跟蔓秋說著話――他穿越之初最大的心願便是做個優哉遊哉的江南大族翁，眼下無這模樣，倒像是實現了當初的慾望。

“該交代的早就交代過了……”有人笑吟吟答道。

一牆之隔的另一座宅院裡，程荃環顧十七八個黃營弟兄，緩緩說道：“天下大亂，恰是我輩出頭之日……”

“公子可曉得，我爹爹為何不說麼？”宋蔓秋不答反問。

步安曉得事情冇那麼簡樸。天姥書院此番針對他，必然埋冇圖謀，或許是要將他作為衝破口，爭光宋家，藉此撤除爭霸門路上最大的敵手。

樓心悅想起客歲光陰，進而又想起步師弟初入師門的景象，不由感慨萬千。她親眼看著步師弟從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一步步變成了越州城裡令人又敬又畏的七司步爺，而這統統竄改，與書院的冷酷與架空，脫不了乾係。

樓心悅說得痛心，步安卻有些無法：師姐身在天姥山，彷彿是象牙塔中，七閩道錯綜龐大的乾係，七司以身涉險的經曆，三言兩語如何說得清，即便說清了，她也一定認同……

翻開一看，信上內容一樣簡樸。

“你爹走時，跟你說了些甚麼？”步安像是不經意似的，隨口問起。

翌日天賦矇矇亮的時候，有人給七司送來了一封信，信封上龍飛鳳舞，寫著五個大字：“步執道親啟。”

這天傍晚，阜平街上靜得有些出奇，明顯有很多人進收支出，卻幾近冇人說話，常日裡嬉笑怒罵的七司世人俄然都變得沉默寡言，即便有街坊主動打號召，也隻是對付地點頭，便倉促走開。

……

“公子……”宋蔓秋有些臉紅，因為步安言下之意，明顯是感覺宋家冇需求跟他分得這麼清楚了。

夜幕來臨，七司最早的那間小院，流派緊閉，張瞎子坐在院中樹下，緩緩展開一麵玄色的旌旗。他麵前十餘人年長的不過三十出頭，年青的隻要十六七，明顯都是販子裝束，身上卻自披髮著一股令人動容的肅殺之氣，一個個神情凝重，內心盪漾，彷彿又要回到半年前叱吒風雲的狀況。

“妖鬼皆在山中，七月十五來取。”

步安也不知是該光榮，還是該感覺悲慘，假定換做一年前的他，或許會爭一時意氣，跟書院辯個明白，可眼下他卻隻是搖點頭站起家來：“師姐放心，我明日便走……”

但是聽了樓師姐的口氣，便大抵曉得，該往哪個方向去猜：必是書院要難堪他，且來勢洶洶，不然何至於勸他走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