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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四海一空身。

“不把雙眸看俗人，

“是我。”

她驚詫回身，顧丹岩緩緩走過來，將素絹交給了她。

“你們是甚麼人？”鴻時猜疑不肯去接。

隻是因為最純粹的喜好了，愛了，隻想不時候刻每天年年與他在一起，陪著他聽著風吹雲過，水流花開，走最冗長的門路，過最平平的日子。

穿過這片叢林，麵前豁然開暢。

……

藍皓月惴惴，低頭看著素絹，那上麵以蠅頭小楷寫著四行詩句。

聽到他的聲音，藍皓月已經不能矜持，她滿身顫抖，勉強禁止住情感，漸漸地，一步一步走到離他更近的處所。

竹林淒清，幽篁翠綠。那間小屋還在，屋後也還是有清泉流淌，潺潺源源，不捨日夜。藍皓月跟從顧丹岩走到空曠處，四周綠樹成蔭，中有白石墓碑，刻著阿誰熟諳的名字。

“……好吧。”顧丹岩歎了一口氣，帶著她回到了竹林。那屋門半掩，正有一名年青道姑從中走出。她黑袍整齊，隱含高慢。

聽到他那南粵口音，藍皓月方纔記起多年前在半山間采藥的道童。光陰荏苒，當時的孩子現在已成翠綠少年，卻還是有著不羈冷酷的眼神。

一程山川一程雲。很多時候，並不清楚本身還在想著甚麼，就連那枚玉墜都已經碎了，卻還留在身邊。那些年風雨中馳驅，懷著不羈率性的心，儘力追逐著未可期許的夢。

她正想上前，那大門一開，又有人走出來，似是想跟少年說話。那人見了藍皓月，微微一驚，施禮道：“藍女人，多年不見了。”

似是發覺到身後有人站立，他將竹笛橫置於膝上，悄悄揚起臉，道：“是誰在那？”

“是我徒弟托白鶴傳來的。”顧丹岩亦有所思，望著她，“我想，他或許是要見一見你。”

她懷揣著那一卷素絹，猶自念著最後兩句，曉得說的便是武夷桃花洞。但是群山綿綿，她苦尋多日，也不見大片桃林，更不見甚麼桃花洞。

驀地間，一聲幽鳴，林間傳來撲翅之音。藍皓月一怔，扶著牆壁站起，但等她走到屋前時，隻見烏黑鶴影翩但是去，惟餘竹葉輕搖。

羅浮山的晚春已有夏天的味道，那一輪熾熱豔陽遍照大地，滿山綠樹蔥蘢，時有山泉濺起，飛散點點晶瑩。

她微微一震，躊躇好久，終究持著劍，送到藍皓月麵前，“拿去吧，留在這裡，也無用了。”

麵前的這個男人清俊出塵，卻有一道淺淺的傷橫亙於眉下，好似璞玉間的裂縫。

“莞靜。”顧丹岩點頭，見藍皓月微微錯愕，便低聲道，“她本年方纔入道，已改了名字。”

“藍女人……”她行了個禮，眼神龐大，轉頭看了看小屋，“這裡冇人居住，我來打掃一下。”

可隻在那一瞬，萬丈高崖，白雲如絮，就是時候的斷裂，此生的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