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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莞兒。”池青玉閉上雙目，帶著倦意道，“明天開端，我們就要返回嶺南了……”

“如果徒弟不承諾呢？”

“對不起。”池青玉嘶啞著聲音，撫過她的臉頰，替她拭著淚水。

藍皓月垂下視線，抱著雙膝道：“你現在還是先替本身著想纔是。”

他漸漸俯身，半跪在地，摸到了她的肩膀。她低著頭，極力啞忍，但淚水止不住地掉落。

“她情願為我背棄父親，即便徒弟不允，我也不能拋下她不管。”池青玉輕聲說著，撫過藍皓月的肩背。

藍皓月不想驚醒他，還是枕在他懷裡，悄悄地抱著他微顯清臒的身子。天涯朝陽初升，陰雲終究散去，燦燦亮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了這一片林中。她悄悄地聆聽著他淺淺的呼吸，望著身前一株在秋風中不住搖擺的野花，心有所思。

“我會給你一個家的。”他微微低下頭，攬著她肩膀道。

遠處鬆濤浩渺,天涯殘月空懸。一地枯葉間,兩小我的身影越加孤傲。

藍皓月冒死忍住眼淚，臉上帶著豁然的笑，朝著他們道：“諸位師弟，我走了。”

馬鳴蕭蕭，藍柏臣手握韁繩，腰佩長劍，策馬緩緩行至兩人身前。藍皓月背對著父親，雙手環著池青玉，微微顫栗。池青玉感遭到了他的逼近，但此時此景，竟不知應當如何開口。

“師姐！”

池青玉握著她的手，能感遭到她手心流著盜汗。他深深呼吸，道：“藍前輩，我很抱愧……本來此次來衡山，是想劈麵向您要求能應允我和皓月的婚事。但我莽撞脫手在先，繼而又在山間與她靠近，觸怒了前輩。前輩對我的經驗我銘記在心，現在皓月要與我一同分開，我想再次祈求前輩承諾我們的婚事，即便您不肯接管我，也冇有乾係，但請不要讓她背上不好的名聲。”

莞兒握著劍緩緩站起，仰臉望著藍柏臣，嚴峻道：“你是來帶他們歸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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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皓月哽咽不能語，隻是緊抓著他的雙臂，滿身顫抖不已。

一向坐在路邊的莞兒怔住了，她從未見過如許的場麵，一時之間竟不知應當如何辦纔好。此時，短促的馬蹄聲突破了沉寂，夜幕下，數騎人馬自煙霞穀方向奔馳而至，轉眼便到了近前。

莞兒怔怔地坐著，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甚麼，但話到口邊，卻又生生嚥了下去。

莞兒冷靜翻出他昔日的衣衫，握在手中發怔。

“我隻擔憂她是否能找到顧師兄。”池青玉悶悶道。

“我冇有家了……青玉……我再也不會返來了！”藍皓月泣不成聲，與剛纔的沉著判若兩人。

一鉤彎月在鬆林間若隱若現，這一程山路倉惶死寂，藍皓月幾近是強拽著池青玉而行。她始終低頭望著空中，半晌都冇有逗留。莞兒好不輕易追上，見池青玉走得有些困難，忍不住道：“藍皓月，你走得慢些，我師叔要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