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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話結束，並無人答覆，倒是坡上馬兒低鳴，似是非常驚駭。

直至四周完整溫馨，藍皓月才扒開亂草，站了起來。潮濕的氛圍中滿盈著血腥味，不遠處的地上那火把還未完整燃燒，她謹慎翼翼地走上前，隻見有兩名青城弟子抬頭倒地，皆是一劍封喉，血流如注。

池青玉撐著空中，哈腰不語，四下裡隻聽獲得他沉重而又混亂的呼吸。她心急如焚，用力抱住他腰間，想將他攙起，可卻如何也使不上勁。

她坐直了身子，望瞭望遠方，“這條路，通往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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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碰我……”池青玉寒微地說了一句，跪在溪流邊隻是喘氣，她慌亂中碰到他的臉龐，唯覺冰冷，儘是汗水。池青玉卻冒死地掙開了她的度量，爬到水邊，一下子將臉伏在了溪流中。

六合浩大，暗夜茫茫，火線一片空曠，她卻不知該去處那邊。正焦灼之際，忽聽坡上傳來馬蹄輕響。藍皓月倉猝揹著池青玉奔向一側草叢，將他放下以後便伏在了深處。

震驚之餘，她又瞥見坡上那兩匹馬的影子，稍一策畫，便悄悄打了個呼哨。那馬兒聽得聲音，還覺得是仆人呼喚，便躍下坡來。她倉猝牽著馬匹回到草叢前，背起池青玉，將他奉上馬背。本身隨後又撿起落在地上的一把長劍，飛身上馬，反手攬住他的肩臂，奔馳而去。

望著他慘白如紙的神采，藍皓月淚噙不住，緩緩流過臉頰，滴落在他頸側。

“那是他們的設法。”藍皓月打斷了他的話，側過臉去。

池青玉一怔，她拂去他眉前發縷，呼吸微拂過他臉側。雨後清風徐來，帶著山野間的芳香，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衣袖，喜服上盤龍戲鳳的刺繡凹凸不平，袖口金珠流蘇絲縷輕搖，轟動了他本已昏昏沉沉的心。

兩側山巒起伏，烏黑可怖，似是憩息假寐之猛獸，隻待稍有動靜便會撲來。風吹過群山叢林，如潮流翻卷，徹骨生寒。藍皓月精疲力儘，雙腿彷彿已不是本身的，隻憑著一股心勁支撐。

藍皓月怔了怔，看著本身一身紅裙，心中酸楚難忍，俄然道：“如果能因你而死，或許就不會那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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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如許說？”她垂下視線，望著他的模樣。

藍皓月見他呼吸短促，不由跪坐於他身邊，俯身托起他後背，讓他倚靠在本身臂膀間。此時雲散日出，淡金色陽光遍灑大地，他雙目還是緊緊閉上，那道橫貫眉下的傷痕在此時看來，更像是本來完美的玉石間多了裂縫，雖並不可駭，但卻令藍皓月心中發墜。

身後之人朝他點了點頭，兩人手握長劍漸漸逼近草叢。野草長至半人之高，在夜風中不住搖擺，藍皓月心跳如鼓，望了一眼已經昏倒疇昔的池青玉，便覺火線腳步一頓，已有人站在了不敷一丈之遠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