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烈女祠(四)[第1頁/共5頁]
人們又逗她:“如何,不當節女了?”
秋風正爽,天空顯得特彆高,特彆藍。
因而,人們又有了新的逗趣梁家的體例。
黑暗中,隻要一盞盞長明燈幽幽滅滅,閃閃動爍。放著慘光。
二妹帶著傷,白著臉,就去和人探聽節女祠的事。
昏昏然的室內,點起兩對森森的紅燭,豎起香,掛起青麵獠牙的神鬼像,敲起銅鑼,噴起符水。
買這類大年紀的媳婦,是當作買一個勞力。兒子長大今後還能夠圓房,又省了娶媳婦的錢。如果兒子長大後嫌這媳婦老,也能夠賣掉,再拿一筆錢。
她瞥見走街串巷的一個貨郎,生得真俊。還像是熟人,二妹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雙小腳,跑也跑不遠。冇跑多遠,就被帶返來了。因而接著打。
老婆子就辣辣地一指豬籠,隱蔽地笑了:“二妹,傳聞那莊頭待你很過得去?嗬!當節女還受供奉,進了豬籠,下輩子就是牲口啦。”
他們正說著話,一個十3、四歲模樣的小媳婦挑著水顛末他身邊,一雙小腳,走得非常遲緩,想停下歇息半晌,但做成尖底的桶底子放不下來。是以渾身是汗,汗流得比出雲還短長。
忽地,一盞吊死女人像中間的長明燈滅了,接著,又是第二盞,第三盞......
歇息了一會,上麵又招手說要開唱,問出雲來不來。
當晚,鄰居家就聞聲梁二嫂子叫了幾位族人,家傳出了半宿的打人聲、慘叫聲。
那一天,是個傍晚。
出雲不說話了。他在鄉間縣裡跑戲,也曉得這類小丈夫、童養媳之類的事情,是大家看作平常的。
呀!眼看一口符水噴上去,黃紙顯骷髏頭。
她如何了?渡兒記得這個二妹,她那天滅燈的時候看了一眼,固然是粗手粗腳的鄉間人,但長得有一分像黛玉呢。
每個牌位前都列著一盞綠瑩瑩的長明燈。
而節女祠中間,桌子上是一座座神主牌。
想了一會,渡兒就不再想了,她的時候未幾了。
節女祠兩邊,都是一排的女人像。有做吊頸姿式的,有被燒成焦炭的,另有口流碧血的。
二妹站在土炕邊,看神婆漸漸索索地走屋裡來了。
而節女祠稍遠一點的祝家祠堂,鑼鼓正喧天。
一天,宗族裡行族法,把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浸豬籠了。二妹也來看。
固然過了幾天,竟冇有傳出甚麼節女祠長明燈燃燒的動靜。
二妹慘叫一聲,跑了出來。
到最後下台的時候,出雲的汗,把臉上的油彩都花了。
像一雙雙死人的眼睛。
擔水回家的時候,因為遲誤了事情,被她婆婆打了一頓。
想了冇一會,她俄然聽到黑洞洞陰惻惻的門內裡,跟著香灰,彷彿飄出瞭如有若無的歌聲。
隻要王二妹這類年紀悄悄,甚麼都不曉得的外來媳婦,纔會坐在門檻上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