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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看我竟日除了同寶玉三春姊妹等來往,就是在房裡歪著歇息讀書,就叫我疇昔,撿了叔叔寄來的西洋書翻閱幾眼,叮囑道:“雖是你叔叔一派珍惜之心,但你年小體弱,又是女孩兒,讀書籍就純為養性。何況這西洋景不是端莊東西,聊作解悶玩意也罷,萬不成耗操心神,冇的壞了身材。”

我垂下頭,曉得外祖母說得都有事理,是為了我好。是一派至心慈憫。

冇多久,薛家的姐姐,乳名喚寶釵的,也到了孃舅家了。

說著拉著我的手,歎道:“不幸又瘦了幾分。剋日藥好好吃了冇有?”

我內心又是煩悶不忿,又是念著叔叔出海去了的動靜,同寶玉吵了幾次,更不對勁。

我也曉得,外祖母他們,實在不是很看得起叔叔。固然林家是書香世家,父親和叔叔更是一門雙進士。但是叔叔的荒唐行動,親戚中,也是無有不知的。

隻是不止我看她超卓。寶玉、三春姊妹,乃至是小丫頭們,也都似更喜好她。

我看到這些東西,又想到雖則他們都有姊妹弟兄父母,而我也不是冇人掛念,才略微欣喜。不免又下了一些工夫在朗讀學習西洋筆墨上。

我的西洋書,顛末外祖母的訓導,我也都放到了書篋子裡,不再多看了。

連寶玉這個最靠近的,他也是一派孩提呆笨,對這些涓滴不察,反而偶然還要對我說,多向寶姐姐學習豁達,病才氣好些。

父親病重了。

孃舅家,待了兩年。到那年冬底的時候,揚州傳來動靜,寄信叫我回家去:

垂垂地,我就聽到那些本來樂於找我請教玩耍的小丫頭,都提及寶釵女人如何如何行動豁達,隨時隨分,強過我這個高慢自許,目下無塵的人很多。

幸而我另有叔叔托人自外洋帶來的別緻東西解悶。叔叔固然出海去了,也不曉得那裡來的渠道,偶然通過林家,偶然竟然繞過父親,每隔一段光陰,都有來自四海八方的書或者小玩意寄來給我。

而後,不知怎地,叔叔垂垂不寄東西過來了。

隻是住在孃舅家,又是和外祖母住的如許近,我既怕外祖母擔憂我,也怕旁人又說我小性,隻能憋著氣,暗裡掉了好幾次眼淚。

我經常聽府裡的丫環小廝老媽媽,不開口地誇獎“寶女人”風致端莊,麵貌豐美。

我本來也很看得中她。她讀過的書很多,行事很有見地。

她們闔家在府裡臨時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