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禍水[第1頁/共3頁]
多年來心中對姑姑的猜忌,此時異化著恍惚暗淡的舊事,如潮湧入心間,翻滾彭湃,幼年時偶爾聽到的隻言片語,宮人們背後的低聲群情,曾呈現在夢中的那座黑魆魆潮濕冰冷的宮殿,再次浮上心頭。
“是啊,命格之說純屬虛妄,……”錦依自嘲地苦笑,“若我父皇真的繁華多福,又怎會那樣慘死,反倒是被說成禍水的姑姑,現在是湟湟一朝國母,天下最繁華高貴的女子。”
“災星這類說法,不過是莫須有罷了,……”司馬玉樓輕聲說道。
錦依緊閉紫眸,一滴清冷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嗓音暗啞地開口,“你說,夜康滅國,她隻是袖手旁觀,還是……,一手策劃?”
從前次到手的帳薄來看,皇後這麼多年來一向有暗自交友外臣的行動。若說當年是皇後授意威遠侯聯絡大月、烏孫和菴蔡,恐怕她真有如許的才氣。
本來本身早就曉得了,姑姑暮年在夜康時,便是世人眼中的禍害,雖有公主之尊,卻倍受禮遇。
半晌,司馬玉樓接著之前的話頭,持續說道:“皇上對皇後密意義重,即便即位後有大臣勸諫另擇世家貴女為後,亦毫不躊躇地推讓了,再加上軍中大員的支撐,皇後終究才坐穩了鳳座。”
錦依心中劇震,隻要如許,才解釋得通,為何皇後對夜康之事冷酷至此,喃喃道:“如何會……,再如何說,夜康也是她的故國啊。”
本身小時候曾到過的那處暗中宮室,便是她出嫁前的囚禁之所,隻是當時本身太小,世人又一味隱晦不提,這段影象才變成含糊不清的夢境,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角落裡,連本身都不敢觸碰。
他向來便宜力極強,此時強行掩住心中迷惑,不使麵上泄漏一絲一毫,語氣剛毅沉著,“這些都隻是一時的猜想,即便皇後真是主謀,現在的她也不是你我能夠去直接詰責的,與其如許疑慮重重,不如儘力尋到更多可靠的線索。”
她冰冷的雙手摸索著探到司馬玉樓的手,緊緊握住,想要從中汲取一絲支撐。心中如同一道閃電劃過,照亮本身決計封存的影象。
司馬玉樓微微點頭,“皇後剛嫁過來的時候,皇上還隻是不受正視的皇子,當時的景象,要他娶一名在朝中毫無根底的外邦女子,實在是件屈辱之事。”
她的目光再次凝睇西方,淡然道:“西域諸國長年在中原與匈奴兩大強國的夾縫中求存,不得不擺佈逢源,實際上兩邊都靠不住。夜康地屬最西端,如有戰事產生,華景又能幫得了多少?朝貢稱臣,進獻女子聯婚,也隻是求一時安穩罷了。”
司馬玉樓悄悄望著她,眸中閃過一絲龐大,似慚愧,又似憐憫。
“我們夜康人有個傳說,若生下一男一女的雙生子,乃是極其不祥的征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