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秋[第1頁/共5頁]
我愛他,他愛不愛我,莫非你真的看不出來嗎?還是你在自欺欺人?她問女人。
心上秋。月萌指著柚子樹枝頭。心上秋,心上秋,不是離愁是甚麼?月萌哼唱著瑣細的小調,在柚子林深處輕巧地扭轉、奔馳。她慘白的臉上掛滿笑容。
她站在海邊,任驕陽炙烤白淨的皮膚。長長的髮辮垂在兩側,覆擋住挺起的雙峰。廣大的袍子鬆鬆垮垮地套出纖瘦的軀體。她像海邊那兩塊石頭一樣木然地聳峙著,隻是無人撫玩。遠遠的處所,是海天相接的一片含混恍惚的藍,幾隻海鳥號令著來回飛旋。身邊是紛繁湧向那兩塊石頭的躁動的人群。她透暴露一個陰沉的嘲笑。天與地在一片奪目標光芒裡陰暗下來。四周的統統變得昏黃,像老照片陳腐的背景。她的腦袋在這一刹時收縮,四肢沉甸甸地拽住她像地心引力的方向下墜。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瞬,她瞥見人群開端騷動和尖叫,天涯、天涯那兩塊石頭化成兩個不近情麵的斑點。
她在女人手裡像一隻無骨的兔子,隨她如何玩弄。她麵無神采,不抵擋,也不轉動。那支菸在她手裡顫巍巍地滑落,長長的菸灰七零八落,灰色的碎屑在空中飄灑,披髮頹靡的令人迷亂的菸草氣味。女人乏力了,放開她,尖叫著,你是個惡魔!你是個妖怪!你太可駭了!
她瞥見床頭櫃上放著她的包,她拉過包翻開,從內裡取出一支菸,點起來,漫不經心腸吸了一口。紅色的煙從她嘴裡吐出來,冇有吐在女人的臉上,隻是在她們之間嫋嫋升騰。
病房的門被翻開,一個女人走了出去。一米六的個兒,燙著咖啡色的捲髮,有些豐腴。不施脂粉,但仍然能徐娘半老風味猶存。可惜女人的臉上儘顯疲態,每一塊鬆垮的肉都掛滿仇恨。那仇恨在她輕飄飄的病體跟前竟顯得無足輕重。她還是直挺挺地躺著。
他說,她年青的時候就跟了我,不能現在她老了就丟棄她,而你,我也要照顧你平生一世。
萌萌,求你,分開這裡。他柔腸百結。
這時,一個護士探頭出去,冷冷道,病人要歇息,說話小聲點。
她醒來的時候是兩天今後,在病院裡。四周是一片極目標白。她躺在病床上,目光浮泛地盯住天花板。紅色的天花板空蕩蕩的,像極了三亞茫茫的海水。海水邊,天涯、天涯直挺挺地聳峙著,但是她隻敢走到南天一柱。同是石頭,那兩塊石頭承載了太多人們對愛情誇姣的期許,她始終靠近不了那誇姣的期許。因而,站在南天一柱下,她服下整瓶的安眠藥。紅色的藥粒一股腦堵在喉嚨的時候,她感到儘情。滅亡,她胡想了無數遍,實施起來並不成怕。然後她把身子直挺挺地拋給驕陽。海麵上有鷗鳥的鳴叫,有不羈的少年騎著摩托艇吼怒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