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夢境[第1頁/共3頁]
兩個月了,官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多,他們離都城也越來越遠了。六月氣候本就非常酷熱,每日在日頭下趕路,病倒和中暑的人也越來越多。
裴家半路碰到“強盜”一事,宣和帝冇有嚴查,悄悄放過。不過,宣和帝這一番話也表白了態度。
……
宣和帝伸手,為裴皇後擦拭淚痕,一邊低聲問道:“夢見甚麼了?為何這般悲傷?”
宣和帝從未聽她提起過幼年餬口。此時聽她提及,冷峻的麵孔稍稍溫和,聲音也可謂暖和:“都是疇昔的事了。”
白日她甚麼都不想,到了夜深人靜單獨復甦的半晌,她便會難以便宜地馳念程望。徹夜還夢見了他,隻是這個夢境過分悲愴苦楚了。
饒是如此,一起上還是死了三個。一個是四歲的小童,另兩個是年紀老邁的裴家女眷。
寢室裡留了一盞燭台,溫和的光芒驅走了暗中。
裴皇後將頭靠了疇昔,枕著他的胳膊,兩人頭靠在一處。
裴玨錦衣玉食地活了十幾年,從未受過這麼多罪吃過這麼多苦頭。白日還能勉強撐得住,到了早晨,明顯倦怠至極,卻如何也睡不著。
……
枕畔俄然動了一動。
宣和帝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哪怕身材衰弱甚麼也做不了,也要裴皇後如許靠在他的身邊。更不允她的內心有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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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膽小妄為謀逆犯上,死不足辜。永安侯夫人是從犯,刻苦頭也是理所當然。不過,裴璋裴玨都是無辜的,被連累成了罪臣之子。又去了嶺南那等蕭瑟之處。聽聞嶺南土人浩繁,想求生不是易事。臣妾但願他們安然地活下去。”
裴皇後又輕聲說道:“臣妾一向深恨大哥。大哥一死,內心的痛恨也就都消逝了。實在,冇有大哥,臣妾也冇有和皇上做伉儷的緣分。”
程景宏陳皮主仆兩個,和另一名醫官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然後,她就醒了。
一陣風俄然吹了過來。她身不由己地被吹遠了。她看著他拚力奔馳追逐,看著他悲愴又密意地呼喊著她的名字,看著他力竭地停在原地……
一樣的夜晚,放逐途中的裴家人卻展轉難眠。
宣和帝竟也醒了,睜眼看著身側的裴皇後:“你做惡夢了?”
自從那一晚開誠佈公以後,她就留在了宣和帝身邊。白日同食,早晨同寢,真正做到了朝夕相守相對。
裴皇後短促起伏的胸膛,漸漸平複。她伸手,悄悄擦拭臉上的濡濕。唯恐轟動了身畔的宣和帝。
宣和帝聽得受用,神采和緩了很多。
他在床榻上坐了好久,眼睛俄然紅了,無聲地哭了起來。
裴皇前任本身暴露哀傷之色,輕聲說道:“不敢瞞皇上,臣妾夢到了幼時離京的那一日。臣妾的生母早逝,府中庶女浩繁,臣妾不得父母寵嬖。長姐不喜好臣妾,大哥也對我非常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