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心悅卿兮[第1頁/共7頁]

她舀了勺粥，如同喂藥那般低頭輕抿了口，這才遞給他。他半倚在榻，華袍鬆攏，明顏玉肌，定定望著她手中的粥碗，那衰弱的笑容讓民氣裡莫名一揪。

“我不怪你。”不待步惜歡說完，暮青便道。

開初她覺得是他下旨將爹滅口，以是她自薦入宮，可見到他後，從他的神情裡，她曉得他不是她要找的阿誰真凶。當時，她滿腔氣憤，一心尋那真凶，這些事對她來講都冇有那真凶首要。厥後，她參軍西北，一心奔著盛京，越來越不肯多想這些事。偶爾想起，她總奉告本身說，待尋得真凶再說，冇想到那夜在長春院被他一語說破。

月影冇想明白，暮青的叮嚀已傳來，“水涼了，打熱水來。”

步惜歡聽了，臉上的色彩如同開了十裡桃花，從未這般都雅過。

暮青頓時無話，她不曉得，如果他問她罪犯的心機，她會說個清楚明白，若問她他的心機，她便如何也猜不出，一想內心便一團亂麻。她從未想過，對她來講有比罪案更難明的謎。

步惜歡跟著她的背影便看向屋外，月影早就返來了，一向避著冇進屋罷了。她叮嚀月影備衣衫時，他已醒了，天然曉得她找月影為的是拿衣衫進屋，奉侍他擦身換衣。可想起方纔她為他擦身時，他那痛磨難過的滋味兒以及她還想著持續為他擦的那地兒，他抬手便要表示月影莫要現身。

“青青。”他摩挲著她的手，滿腔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機，不知從何開口，“你……”

月影心口中箭，氣極瞪向暮青的背影，卻瞧見步惜歡在榻上看了他一眼，目光涼薄。

嚴峻，他這輩子竟也能品一回這般滋味。

步惜歡俄然無話可接，他不說話，暮青天然也不說話，氛圍靜下來後便是和順細心的折磨。

月影想如此說，但秉著三不管的態度，他甚麼也冇說，任由暮青去了。

“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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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朋友之間該相互尊敬，不該用罰這個字。”

步惜歡抬臂遮眸，雙肩微顫，瞧著是在笑，那笑裡卻彷彿有更龐大狠惡的情感。他聞聲她走到桌邊，在銅盆裡撈出帕子擰乾的水聲，那水聲嘩啦啦的，刺激著他的耳力，像有甚麼敲在心口，呼吸竟有些不暢。

現在已是正月末的日子，盛京的雪垂垂少了，窗未開，晨光落在窗台，少女的背影在窗前顯出一道孤涼的表麵，步惜歡半倚在榻，看不見那表麵，卻聽得見她的聲音。

他喝得慢，哪怕病著，用膳時也有股子雍容矜貴的風華，一碗粥喝了好一陣子，待那玉碗見了底兒，他滿足地笑歎：“好香。”

步惜歡冇接話，但他的神情已然是承認了。

她端著那碗便出了暖閣，身後男人望著她的背影，眸中隱見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