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罵公爹[第3頁/共16頁]
“好一個懦夫!”暮青抬手指向恒王,袖上的鳳羽似一把把金刀,刀刀割人,“你既然深諳皇權醜惡,會料不到他若弑父會背上如何的罵名,朝中及官方會有多少人乘機而動?先帝道你庸懦,他可真是看走了眼,聽你方纔之言,你並非庸人,反倒是個明白人。你把皇權之爭看得太透,以是你才縱情聲色庸碌有為,才成了最後活下來的兩位皇子之一。但先帝說你脆弱,這倒冇看走眼,老婆被害你不敢救,嫡子被囚你不敢幫,你拿皇權爭鬥、運氣之說來自欺欺人,不過是為了讓本身好過些!可你現在好過不起來了,在這寧壽宮裡,與你每日相對的隻要嫡妻的靈位,你再不能假以外事麻痹本身,偏又是個脆弱之人,不敢自我了斷,便想借兒子之手!步惜歡究竟上輩子造了甚麼孽,攤上你這麼個爹!”
太醫們從未見過彎針,隻傳聞暮青還是江北海軍都督時,曾為燕帝元修取過刀補過心,故而聽她說要縫傷時纔沒有多加禁止。但誰都冇想到,這針竟要掰彎了使。
小安子立在廊下未動,雨打著初掌的宮燈,燭影飄搖,晃得人麵上如行走馬燈。好久後,他今後一退,悄悄地碰開了殿門,入了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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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恒王行動踏實地轉過身來,狹長的眸藏在亂髮後,陰霾地盯著人,“你是不是感覺他能留本王一條命就算是仁至義儘了?”
暮青的神采出人料想的冷酷,“絕食三日又死不了人,聖上回宮後,你們臨時不提此事,先讓他用膳不就是了?”
步惜歡卻輕描淡寫地笑道:“為夫若不受傷,事兒如何能鬨大?事兒不鬨大,如何能治那些人的刺駕之罪?”
“瞞著皇後孃娘?”範通把老眼抬了抬,“瞞得住?”
暮青還記得頭一回見恒王是在盛都城中,王府門前華車美姬,他披著墨狐大氅,紫冠玉麵,唯有眼角的魚尾紋可見幾分光陰的陳跡,而現在不過是被軟禁了三個月,人便已白髮叢生,須亂如草,老態畢現了。
八府之事,他已經把朝臣算計怕了,誰知這算計還冇到頭兒,前麵另有白卿一事。藉此事不但能肅除幾個反吏治鼎新的大臣,還可皋牢天放學子之心。至此,這城府已是夠深了,此人竟還順手又做了個局!陳有良和韓其初政見分歧隻是一齣戲,隻要朝中有人入了戲,誰入戲,唱的是哪一台,就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娘子需知白卿雖有禦賜的賢號,卻還是一介白衣,他遇刺,按律當由刺史府查察。新任的汴州刺史陸笙背後有舊派士族撐腰,因為夫親政時把巡治都城治安的巡捕司統領一職給了原禦林軍參將李靳,為了安一些人的心,才把刺史一職指給了他們的人。若遇刺之人是白卿,他們查起來必是隻聞雷聲不見雨點兒,就算最後查出個主謀來,也多數會推到江湖仇殺上。為夫久候數月,可不想隻辦一批江湖草寇,要辦就辦幾個朝廷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