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五 錯調情賈母詈女 誤告狀孫郎得妻[第1頁/共10頁]

次日程老兒家，見家主夜晚不回，又不知在那一家宿了，分頭去親眷家問，冇個蹤跡。忽見糞場牆邊一小我死在那邊，認著衣服，恰是程翁。報至家裡，兒子每來看看，不知其由。隻道是白叟家腳蹉自跌死了的。一齊哭著，抬歸去。一麵開喪入鹼，家裡嚷做一堆。那賣糖的四兒還不曉得原因，希冀討夜來資訊，希冀衣服。莽莽走來，聞聲內裡聲喧。出來看看，隻見程老兒直挺挺的躺在板上，內心明知是昨夜做出來的，不堪傷感，點頭感喟。程家人瞥見了道：“昨夜早晨請吃晚餐時，正見主翁同這個小廝在那邊卿噥些甚麼，想是牽他到那處去。本日卻死在牆邊，那廂又不是街路，死得蹺蹊。這小廝必然知情。”世人齊來一把拿住道：“你不實說，活活打死你才住！”四兒慌了，隻得把昨日的事一一說了，道：“我隻曉得這些原因，今後去到那邊，如何死了，我實不知。”程家兒子聽了這話道：“雖是我家老子，老冇誌氣，牽頭是你。這條性命，就義在你身上，乾休不得！”就把四兒縛住，送到官司告理。四兒到官，把首尾一十一五說了。事情扳連著二女，免不得出牌行提。二女見說，曉得要出醜了，雙雙縊死樓上。隻為一時冇端莊，未曾做得一點事，斷送了三條性命。這個縊死，可不是死得冇用的了？

若非能審處，枉自大歸陰。

縣官見說了，笑將起來道：“這說的是實話。隻是女兒今雖不死，開初自縊，必有隱情。”孫小官道：“這是他娘女自有相爭，小人卻不曉得。”縣官叫方氏起來問道：“且說你女兒為何自縊？”方媽媽道：“方纔說過，是與孫某有奸了。”縣官道：“怎見得他有奸？拿奸要雙，你曾拿得他著麼？”方媽媽道：“他把小婦人認做女兒，趕來把言腔調戲，以是狐疑他有奸。”縣官笑道：“狐疑有奸，如何算得奸？之前反一定有這事，是你疑錯了，今後再活轉來，同住這兩日夜，這就不成知。倒是你自鎖他在房裡成績他的，此莫非是他的姻緣了。況已死得活，世所罕見，當是天意。我看這孩子儀容可觀，說話聰明。你把女兒嫁了他，這些多不消饒舌了。”方媽媽道：“小婦人原與他無仇，隻為女兒死了，考慮冇處出這口氣，要擺佈他。今女兒不死，小婦人已自悔多告了這狀了，隻憑爺爺主張。”縣官大笑道：“你若不出來告狀，女兒與半子怎能勾先相會這兩三日？”遂援筆判道：“孫郎賈女，貌若年當。疑姦非好，認死不死。慾望其鑽穴之身，反遂夫同衾之樂。似有天意，非屬報酬。宜效綢繆，以消怨曠。”判畢，令吏典讀與方媽媽。孫小官聽了，俱各喜好，兩兩拜謝而出。孫小官就去擇日施禮，與賈閏娘配為佳耦。這段姻緣，清楚在這一吊上成的。有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