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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溜兒熟布迷魂局 陸蕙娘立決到頭緣[第5頁/共8頁]

工夫似箭,日月如梭。有話即長,無話即短。卻又過了三個年初,燦若又要上京招考,隻恨著家裡無人照顧。又道是“家無主,屋倒豎”。燦若自王氏亡後,白天用度,箸長碗短。非常的不象意;也考慮道:“須是續絃一個拿家娘子方好。隻恨無其妃耦。”心中悶悶不已。仍把家事,且付與李主管照顧,清算啟程。當時恰是八月間天道,金風乍轉,時氣新涼,恰好行路。夜來皓魄當空,澄波萬裡,高低一碧,燦若獨酌無聊,觸景傷懷。遂爾口占一曲:

青龍白虎同業。休咎全然未保。

這話丟過一邊。現在且說一個拐兒,拐了一世的人,倒後邊反著了一個道兒。這本話,倒是在浙江嘉興府桐鄉縣內。有一秀才,姓沈名燦若,年可二十歲,是嘉興馳名才子。麵貌魁峨,胸懷曠達。娶妻王氏,姿色不凡,頗稱當對。傢俬充盈,多虧那王氏守把。兩個自道才子才子,一雙兩好,端的是如魚似水,如膠似漆價相得。隻是王氏生來嬌怯、厭厭弱病嘗不離身的。燦若十二歲長進學,十五歲超補充廩,少年英銳,白恃才高一世,視一第何啻拾芥!平時與一班好朋友,或以詩酒娛心,或以山川極目,放蕩不羈。此中獨占四個秀才,情好更駕。自古道:“惺惺惜惺惺,才子惜才子。”倒是嘉善黃平之,秀水何澄,海鹽樂爾嘉,同邑方昌,都普通兒你羨我愛,這多是同郡朋友。那本縣知縣姓稽,單諱一個清字,常州江陰縣人。常日恭敬斯文,喜好才士,也道燦如果個青雲決科之器,與他認了師生,來往相好。是年恰是大比之年,有了科舉。燦若返來打疊衣裝,上杭招考,與王氏話彆。王氏挨著病軀,清算了行李,眼中墮淚道:“官人出息弘遠,早去早回。奴未知有福分能勾與你共享繁華與否?”燦若道:“娘子說那邊話?你有病在身,我去後須非常保重!”也不覺掉下淚來。二人執手彆離,王氏送出門外,望燦若不見,掩淚自出來了。

五人夜住曉行,不則一日來到京師。整天成群挈隊,詩歌笑做,不時往花街柳陌,閒行遣興。隻要燦若冇一人看得在眼裡。韶華敏捷,不覺的換了一個年初,又早上元節過,垂垂的桃香浪暖。當時黃榜動,選場開,五人進過了三場,大家對勁,個個誇強。沈燦若始終心下不快,草草完事。過未幾時發表,單單挖苦了燦若,他也不在心上。黃、何、方、樂四人自去傳艫,何澄是二甲,選了兵部主事,帶了家眷在京。黃平之到是庶吉人,樂爾嘉選了太常博士,方昌選了行人。稽清知縣也行取做刑科給事中,各守其職不題。

半響作聲不得,驀地倒地。世人喚醒,扶將起來。燦若嚥住喉朧,千妻萬妻的哭,哭得一店人無不墮淚。道:“早知如此,就不來招考也罷,誰知便如此永訣了!”問沈文道:“娘子病重,緣何不早來對我說?”沈文道:“官人來後,娘子隻是舊病懨懨,不為甚重。不想二十六日,俄然暈倒不醒,為此星夜趕來報知。”燦若又硬嚥了一回,疾忙叫沈文雇船回家去,也顧不得他事了。暗思一夢之奇,二十七日放榜,王氏卻於二十六白天亡故,正應著那“鵬翼摶時歌六憶”這句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