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惜月/我的良人卻已轉身走了(6)[第1頁/共4頁]

顧婉凝聞言，先是一愕，旋即雙手掩在了唇上，又驚又喜：“月白，月白，你能瞥見我？！”

月白忙問：“叫甚麼？”

“……全單位，榴彈，瞬發信管，同時彈著，籌辦好陳述！”聽著通訊兵用步話機把號令收回去，霍仲祺又從望遠鏡裡看了一眼硝煙滿盈的瀋州城，他曉得，這是最後一次了。城中已然戰至白刃，救兵未到，撤退的號令一個小時前已經發到了他手中，他能做的，僅此罷了。

木如同此，人何故堪？

霍仲祺一看便皺了眉：“你返來乾甚麼？不是讓你跟著團副嗎？”

嬰孩的哭泣是連日來獨一讓婉凝感到安撫的動靜，但是大夫的話卻又將她的心絃拋到了絕壁底。月白衰弱得冇有一絲赤色，彷彿連展開眼睛的力量也冇有了，聞聲她走近，睫毛悄悄顫抖，嘴唇儘力向上揚起：“是個女兒。”

病房的門被倉猝推開，葉錚把手裡的東西往顧婉凝麵前一遞：“茂蘭的畢業證，隻要這個了。”顧婉凝卻冇有伸手去接，隻是不聲不響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月白。葉錚打量了她們一下，卻冇瞥見孩子，心中不由陰雲漫起：“如何了？”

月白還算安靜，柔弱的身量撐著一波波的陣痛，極力壓抑本身的嗟歎，顧婉凝握住她的手：“我這就讓人打電話去綏江，叫茂蘭返來。”

月白怔了怔，一顆珠子似的眼淚漸漸凝了出來，唇角卻向上揚起：“我曉得了。”

婉凝不肯再說甚麼無謂的話，更不肯打攪她這半晌的安寧，但是下一刻，她卻俄然發覺秋月白的神情有些古怪：“月白，你如何樣？”

霍仲祺點了點頭，在驚心動魄的轟鳴聲中負手四望，雁孤峰的一山翠綠被連日來的炮火摧折得七零八落。

霍仲祺冷哼了一聲：“把你拚了倒冇甚麼可惜的！”他朝陣處所向一揚下頜，“一個炮手要受訓多長時候，你知不曉得？更何況一個連長，一個營長？”

月白緩緩轉過甚，麵上的神情似悲似喜，有些茫然又有些惶恐，細細的眉尖幾近顰在一處，遊移著問道：“顧蜜斯，你穿的――是件綠色的衣裳嗎？”

月白悵惘中破涕含笑，先是轉過臉癡癡看著惜月，卻又驀地驚覺了甚麼，吃緊去抓顧婉凝的手：“顧蜜斯，你能不能幫我找……”她情急之下，一口氣憋在胸腔裡，緩了兩下，前麵的話才說出來，“找找茂蘭的照片，我想……我想看看他。”

“嗯，好！”顧婉凝趕緊起家出去，叫外頭的侍從立即打電話給葉錚，找一張郭茂蘭的照片，頓時送到病院來。

馬騰把批示所裡的輿圖、標杆、扇形尺、射擊尺一一打包清算安妥，眼巴巴地看著他：“團座，就這麼撤了？”

秋月白用指尖反握了握她的手，唇邊猶有笑意，晶瑩的淚水卻從眼角簌簌而下：“實在，你那天來，我就曉得他必然是出事了，他寄信返來，都是算好日子的，七天一封……我曉得，你是擔憂我和孩子，顧蜜斯，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