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倒頭麵[第1頁/共8頁]
如此就是了,所謂久病傷陰,虛火上炎,灼傷肺絡,那次落水恰是個引子。
那喘聲一停,過了好一會,季鴻才沉沉應道:“嗯。”
餘錦年看了眼他手旁一隻格外大的水壺,笑笑:“隻是個廚子罷了。”看過何二田的舌苔,為他號了脈,又問了幾個題目,這纔將重視力聚在桌上那碗藥裡,微微一皺眉:“這藥……”
“你說我誤治了?”郎中瞪著眼。
“這有甚麼。”餘錦年挽起袖子,從一旁的甕裡倒出早已磨好的綠豆粉來,眼睛彎彎地說,“若不是當初二孃收留,現在那裡另有小年兒我呀?幫二孃乾點活不是應當的?對了二孃,我熬了些棗湯,最能補氣養血,你暇時用些吧。”
郎中間裡頓時憤怒,他鄒恒在信安縣行走,哪個見了他不得叫聲“鄒神醫”,就算是寒冬臘月裡縣令著人來請,也隻能在診堂裡站等,這毛頭小子竟不把本身放在眼裡!
季鴻冇說行也冇說不可,就任憑餘錦年做主了,並且揉腰的話……他不由低頭看向了少年頎長的手指,目中神采為之一動。
夏末,夜晚的風似在溪水中浸過普通,帶著絲絲沁人的涼意。瓢潑了一天的大雨終究在夜幕將臨時漸漸地偃旗息鼓了,整片天空都霧濛濛的,陰沉壓抑,壓著人胸口透不過氣。
“咳、娘,胡說甚麼呢!”何二田也出來了,急得咳道。
有半晌工夫,忽聽得門口“哎喲”一聲痛呼,那郎中連人帶藥箱一齊翻倒在地,餘錦年聞聲轉頭,卻隻見季鴻正收了腳,麵色端方地走出去。
“觀中間之方,應是清肝瀉火之法。但是何小兄弟是肺陰虧耗,並非是木火刑金,如果一味用苦寒之藥清肺泄肝,不但不能減緩症狀,反而過苦傷陰耗津。”餘錦年想要來紙筆開方,還冇張口,忽地想起本身不會寫字,遂又煩惱地將此設法置下,見那郎中一臉不信,又詳細講道,“病人麵紅不錯,但並不是滿麵俱紅,眼中頭緒也無紅赤之象,隻是兩顴發紅罷了,隻因他麵紅不是由肝火而致,乃是虛火引發。再看病人舌脈,舌紅少苔是陰虛明顯特性,另午後咳甚,不恰是肺燥陰虛之證?且他脈中雖數卻無弦象,既無弦象,又怎能說他是肝火亢盛呢?”
何家娘子見到自家男人領來兩個陌生男人,略微一愣,才施了個禮,猜想許是丈夫又尋來了甚麼郎中。這幾月,家中來交常常很多郎中,兒子的病卻還是兜兜轉轉好不透辟,這回見到餘錦年二人,臉上也冇甚麼等候,乃至添了很多麻痹。
大師都是病人,顧此失彼,真是失責。
說來她對這少年也不甚體味,隻曉得姓餘,叫錦年,數月前不知緣何昏倒在自家麪館門前,徐二孃夙起開店下板時才發明,忙把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