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高粱荔枝酒[第1頁/共5頁]

“二公子！”許嬤嬤受了驚嚇道，“您帶著小公子出門，待會兒老爺夫人來了，如果見怪下來……”

“延哥哥！”小娃娃鞋也不要穿了，直奔那少年而去，纏得少年把他抱起來才歇停，“延哥哥帶我去看桂花吧，還要喝桂花茶！”

他還冇將內心惡作劇的設法付諸實際，隻見對方眼睫一顫，姍姍然地撥雲除霧，暴露了壓在眼皮底下的那雙光瑩靈明的烏月來。

“慢點，誰跟你搶了不成？”二孃從袖中抽|出一條絹帕，笑著給閨女擦油嘴。

“天煞的喲，你小聲一點！小祖宗剛睡下。”屋中走出一個嬤嬤，朝著不斷歇的小廝悄聲道。

不該喝酒，不該喝酒的，這下要遭了。

季家老爺生得是魁偉雄渾，氣勢奪人，府中下人冇有不驚駭的。本日老爺竟和和藹氣地叫人將兩盆奇怪的紅菊送到康和院裡來，那小廝內心歡暢，一時候叮叮鐺鐺地冇個完。

小季鴻點點頭，學二哥說話道：“嗯！之前返來！”

“好險忘了給二孃熬藥！”餘錦年撩開隔簾，又轉頭看了季鴻一眼，道，“你不要急著走，我順手也煮些醒酒茶來。”

因時候也不早了，店裡門客也垂垂走空，餘錦年正想提早關業，隻見打外頭小跑出去一個更夫，腰間彆著盞冇亮的燈籠，身邊提著個盆大的銅鑼，樂嗬嗬地進門來，道是馳念年哥兒做的吃食了，還說吃了這頓飯再歇上一會，便在他們麪館門口打落更。

一員小廝抱來兩盆紅菊，擺在雕飾精彩的窗柩下，又找來蓮灑，與這兩盆嬌花澆水鬆土。季府中素不喜過分砥礪，而康和院更是因為其小仆人生來體弱的原因，向來是不擺那些辛香刺鼻之物的，待入了秋冬，百花蕭殺，纔有些淡雅的菊梅盛開，也不至於過分冷僻。

餘錦年用隻空碗敲掉封壇的泥塊，翻開紅布時，一陣苦澀芳香便飄了出來，他貪婪地聞上好幾口，便傾著壇身倒出了兩小碗來，酒色清澈透明，披髮著淡淡荔枝的甜味。

一聽如此，小廝立即變得躡手躡腳：“哦！曉得了許嬤嬤！”

小丫頭還不到以貌取人的年紀，對四周人的分類也簡樸鹵莽，被季鴻一張臉冰過兩回後，主動將他劃到了“凶巴巴的好人”一欄裡，即使季鴻貌若天仙，也是死活不肯意挨著他坐。

季鴻展開眼，驀地瞥見一張僵住的大臉，也不由定住了。

統統都是那麼的淺顯，可又那麼實在，就像現在瀰漫在少年臉上的笑容普通，有一種觸手可及的暖和，讓他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季鴻啟唇想說些甚麼，盯著那酒罈看了一會後又忍住了，悄悄點了點頭。

季鴻這會子被少年不動形色地勸了好些酒，雖端坐著看似冇事，實則已有些暈暈然地不清楚了，聽著少年叫他不要走，便癡鈍地重重點了點頭，如許一晃，更是感覺腦筋裡渾沌得彷彿灌了漿糊一樣，胸中也鬱鬱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