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縣丞之女[第1頁/共4頁]

炕冇燒過，冷冰冰的，被褥等物更是陳腐不堪，幸虧洗得很潔淨。安怡帶了些苦笑，氣若遊絲隧道：“渴。”

門這纔開了一條縫，裡頭探出一顆美人頭來，賊兮兮地往外張望一番才道：“吳姑姑，對不住哈，奴還覺得是來索債的。”目光落在板車上，看到安怡那顆血糊糊的腦袋，先是怔了怔，隨即眼裡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和稱心，誇大地尖聲嘶喊起來：“這不是咱家大女人麼？她又惹甚麼大禍了？”

安太太隻得上前喂她喝冷水，邊喂邊墮淚。

吳菁道：“是我。吳菁。”

“你家主母呢？”吳菁不悅地用力推推被美人一向緊緊拉著的門，皺眉道：“出來再說，她急著要用藥！”

吉利並不上前去扶安太太，隻顧在那邊嚷嚷：“大女人怎地又弄得頭破血流的？莫非是又和人打鬥來著？嘖嘖，如許的大雪天也不肯好幸虧家呆著……”

吉利被她看得心慌，陪笑道：“大女人，您醒了？來，奴扶您上床去歇著。”言罷上前去扶安怡，藉著衣袖袒護狠狠在安怡胳膊上掐了一把。她隻當安怡會如同昔日那般尖叫怒罵出來，再不顧情麵地與本身當人大鬨一場，誰知安怡卻隻是悄悄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地冷冷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那眼神帶著暮氣和說不出的冷酷，吉利忍不住一寒一抖，怏怏地鬆開了手。

好久纔有女子在內裡回聲：“誰啊？”那聲音期呐呐艾的，小得很，彷彿冇吃飽飯似的。

“你……”安太太氣得要死，剛想怒斥這不知天高地厚來拆台的小妾，又想起目下最要緊的事是女兒的傷，便嚥了這口氣死死抓住吳菁道：“吳姑姑您放心，我少甚麼也不能少了您的醫藥費。等我好了我就做針線活……”

話音還未落，東屋的門簾已被人掀起，一個神采慘白，身形肥胖，病怏怏，年約三十許的婦人披著件舊襖子，雙手扶在門框上愁苦而擔憂地看過來，聲音都是抖的：“怡兒如何了？”瞧見安怡露在外頭那顆血糊糊的腦袋，腿一下子就軟了，踉蹌著撲上來哭道：“這是如何了？”人還未到板車前便一口氣上不來，狼狽跌倒在地。

總比汙水和吃雪好吧，安怡張張口，表示就喝這個。

老婦人怒道：“滾！早冇了，再問謹慎我的柺杖！”

安太太忙從一旁的舊桌上尋了個摔了把手的茶壺，倒了半盞冰冷的白水，想遞疇昔又不忍心，便轉眼去看吉利，還未開口，吉利就一攤手：“冇柴了，甚麼都要錢哩。”

安太太收了淚，默靜坐在一旁看著安怡的臉發楞。

不知男人又低聲說了句甚麼，咚咚一陣亂響，重物擊打在身材上的鈍響聲破空傳來，安太太在低聲相勸，吉利在尖叫，又加上了嬰兒的哭泣聲，另有老婦鋒利的叱罵聲，摻雜在一起好不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