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酒娘（九）[第1頁/共3頁]

酒娘捧著碗抿了一小口，頃刻間嫩臉通紅，劇咳不止。

墨客指了指本身的腦袋，又指了指牆上的詩：“傻丫頭，單憑這首詩，每天就能多很多主顧，戔戔幾瓶酒錢算得了甚麼？我的腦袋就是錢，我就在這裡住下了，以詩換酒如何？”

腐敗時節雨紛繁，

路上行人慾銷魂。

酒娘頂著滿頭灰塵怯生生地鑽出來，曹父一把抱起她，拋在空中穩穩接住，回身對世人說道：“明天曹家美酒開窖，誠邀鄰裡鄉親咀嚼。”

老秀才指著遠山一片杏樹：“此時杏花剛開，依鄙人鄙意，就叫‘杏花村’，如何？”

酒娘倉猝追出：“你……你還冇給錢呢。”

那一日，酒娘心機狼籍，總呈現墨客依壁寫詩的幻覺，幾次酒錢都算錯了，隻是撥弄著頭髮，心中暗自考慮：“還差兩寸就長到腰了呢。”

如此過了幾年，“杏花村”的名號越來越響，曹家成了遠近聞名的富戶，酒娘也出完工明眸皓齒的美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聞名十裡八鄉，還奪得本地的“花魁”。

“我姓羊，羊肉的羊。”墨客喝了一大口酒，衣袖擦著嘴角，“我本浪蕩笑天涯，日月做馬夜為家。你們家的酒好喝，我就不走啦。”

“曹某才疏學淺，還望先生見教。”

村裡教書的老秀才砸吧著嘴：“曹徒弟，這麼好的酒，該有個好名字啊。”

牧童遙指杏花村。

第二日，曹父慎重地翻開一封木盒，取出黃豆大小的五粒藥丸，埋於酒窖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留一粒放在手中，對著窖門三叩九拜，唸叨著祭奠酒神的敬語，這纔開窖取酒。

酒娘把花魁嘉獎的財帛，全都捐與私塾，供費事孩子識字讀書。鄉間鄰裡提起酒娘和曹家，無不豎起大拇指。提親的媒婆快把曹家門檻踏破了，恰好不管是官宦後輩還是秀才商賈，酒娘都看不上。曹父心疼女兒，也由得她性子，曹母反倒是常常嘮叨：“再嫁不出去，就在家裡成了老女人，看誰要你？”

“啊！”酒娘哪曾見過這等魯莽之人，捂著臉回了酒鋪。

酒娘絞著衣角，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辣……我不喝。”

曹父乾脆變賣產業，帶著妻兒走南闖北，尋覓釀酒佳地。他們路過汾州（今山西汾陽），發明此地四時清楚，糧食豐富，水肥土沃，恰是絕佳的釀酒場合，因而定居此處，用心釀酒。

酒娘嘟著小嘴撒嬌：“那就陪在爹媽身邊一輩子好了。”

再看墨客已經走至街頭，酒娘頓腳喊道：“你叫甚麼名字？你還會來麼？”

“本來是個白癡。”酒娘心中暗嗔，再讀那首詩，愈發感覺景象、神韻、平仄、韻腳恰到好處，實屬佳作，忍不住心生歡樂。

酒孃的俏臉冇出處飛起一抹紅暈，心頭小鹿亂闖，癡癡望著墨客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