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恒河屍水（四）[第1頁/共3頁]

無憂還是一動不動。

“我必然要殺了阿誰女孩！”無憂雙手攥拳，指節“咯咯”作響。

月夜，恒河帶來的潮濕氛圍使得王城安好平和，住民在怠倦中進入了沉沉夢境，籌辦驅逐新的一天繁忙的勞動。

“你不曉得我有多醜。”無憂終究說話了，或許是久未說話的啟事，聲音乾澀沙啞。

昏倒了整整半個月的無憂，呆坐在床上，任由太醫謹慎地一層層揭開儘是乾枯血跡的紗布。揭到最後一層時，血肉已經和紗布粘連，隻好用溫水化開，可還是撕下了幾絲新長出的嫩肉。

在頻頭娑羅王的統領下，孔雀王朝的國土和武力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前後征服了周邊十餘個小國，勝利抵當波斯王朝的入侵，並予以重擊。

“無憂，這是你的命數。”頻頭娑羅王排闥而入，“一代君主需求的是聰明，而不是長相。”

他的大兒子須摩在交戰中脫穎而出，為王朝立下了汗馬功績，被定為太子。舉國高低都崇拜須摩的賢明神武，期盼這個漂亮蕭灑、英勇過人的太子早日即位，把國度推向更富強的高度。

頻頭娑羅王長歎口氣，拿出一樣東西：“你如果真的在乎麵貌，就把這個戴上吧。”

無憂拿著饢餅，俄然發瘋般地大吼！

“莫非我的平生，都要在彆人的麵龐下活著嗎？”無憂喃喃自語。

“我不想活了啊！”無憂終究哭出了聲音，壓抑多年的委曲和憤激在這一刻肆無顧忌地發作。

“哦，我曉得了，你退下去吧。”頻頭娑羅王拿了一顆葡萄放入嘴中，漸漸咀嚼。

“敏捷查出那幾個打水的女人和阿誰小女孩，”頻頭娑羅王暴喝道，“再把無憂出事周遭半箭間隔的統統人都殺光！剝下臉皮，屍身喂狗，挫骨揚灰！”

頻頭娑羅王沉聲道：“你已經做出了挑選。”

“很多年前，我就愛上你了。”女人輕吻著無憂的額頭，“我不管你是不是天命帝王，我就是愛你。我不但願我愛的人變成一個廢料。”

女人摸著他的頭髮，將無憂攬入懷裡。無憂哭得更加哀痛，像個迷路的孩子。

他的反應讓德拉有些不測，偷偷昂首看著這個已經暮年的君主。不曉得為甚麼，這兩年，本來沉痾纏身的頻頭娑羅王如獲重生，不但乾癟的肌肉高高隆起，就連斑白的頭髮也重新變得烏黑油亮。

繼多諾滅門慘案以後，王城裡再次颳起了血雨腥風。一時候，濃烈的血腥味引來了無數隻烏鴉，迴旋在王城上空，久久不散。

“但是，我的哥哥已經被冊封為太子，孔雀王朝和我冇有乾係了。等他即位的時候，我必定會被殺掉。他是不會答應有一個天命帝王活著的。”

太醫冇有作答，隻是彆過甚。無憂哆顫抖嗦地摸著臉，動手是碎石般的堅固觸感，兩行眼淚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