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蠱眼故鄉（二）[第1頁/共3頁]

月餅裝冇聞聲出了餐館，我滿腹迷惑地跟出去：“她熟諳你？”

暗淡的走廊，拐角處呈現一個戴著白口罩的男人，厚厚的鏡片前麵是一雙烏黑的眼睛。他度量包裹走到走廊絕頂，取出一大串鑰匙，金屬碰撞聲讓他行動有些癡鈍，瞳孔縮小，顯出眼白。

蠍子刺了我十多下，“啪嗒”掉落。月餅一掌把蠍子拍得稀爛，一本端莊地說道：“生吞，彆嚼。”

“咱能高大上點不？”我滿腔蠱術大亂鬥的豪氣頓時煙消雲散。

拐角走出一個女人，手拿兩截木棍悄悄敲著。男人的瞳孔再次分散到全部眼球，生硬動手腕擰開門。屋裡並排放著三張木板床，覆蓋的白布暴露人體形狀，黏稠的油珠從床縫滴落，固結成油膏狀的堆積物。

“感謝你的信賴。”月餅摸了摸鼻子，“對不起，一向瞞著你。這些年，我一向在迴避。”

買藥材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月餅在南平市住了好久。實在他也曉得我早就想到了，隻是相互心照不宣。

那小我彷彿聽到了我說的話，站在門外轉頭看了我一眼，一頭亂髮裡飛出個灰撲撲的東西，一晃神不見了。

“我不是蛤蟆。”

月餅很用力地揚開端。

“鬥蠱以後，如果我還活著，會奉告你。”

我悶頭抽菸不肯說話，月餅搶過煙抽了兩口：“大戰期近，氛圍能不能輕鬆點？”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見到蠱術的奇妙，不敢怠慢，立即脫衣服。藍煙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圍著我們繞圈，我感覺有些東西撞進了身材。過了五六分鐘煙霧消逝，一隻隻蟲子形狀的印痕呈現在皮膚裡，漸漸地消褪。

“你信麼？也隻要我，甚麼都不問就跟你去鬥蠱。”

出租車停在臨江富宅彆墅區，月餅輕車熟路地繞到一棟彆墅前，望著院裡的三層小樓，嘴角輕微抽搐：“這是族人在南平買的屋子，用來做奧妙集會的地點。”

“莫非我不在的這幾天，和酒吧小女人一夜情了？”

我一聽“鬥蠱”倆字就來了興趣。月餅在櫃檯結賬時，女老闆找零錢時說了三個字――“月無華”。

“懶得理睬你。”

月餅冇吭聲兒，從床底拖出放蠱蟲的藤箱，翻開側麵夾層取出一個刻滿標記的銅爐，點著艾草塞進爐子，就著火把藥材放出來。爐蓋冒著白煙，在銅爐上方半尺的位置聚而不散，屋裡儘是藥香味兒。裝蠱蟲的瓶瓶罐罐閒逛起來，蜈蚣、蛇、壁虎、蜘蛛，另有幾隻奇形怪狀的蟲子頂開蓋子爬出來。我頭皮發麻又忍不住獵奇心，正想問幾句，月餅表示我噤聲，他雙手交叉胸前，反覆著一句希奇古怪的話，蟲群像是接到指令，爬到銅爐旁仰著脖子吸食白煙。

餐館西北角，這內裡更有講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相位，白虎為西，玄武為北。五行中白虎屬水，玄武屬土，水土養陰，西北角為養陰之地。不管房屋還是餐館，西北角極少擺放餐桌。大部分餐廳的西北角是衛生間、雜儲室、走廊樓梯，取“汙物克陰，陰走偏門”之意。有些餐廳西北角擺放餐桌，是用來供奉陰物發不義之財，俗稱“偏門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