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凶路（二）[第1頁/共3頁]

而我從反光鏡裡看到的，倒是一具骷髏在頭骨上胡亂抓著。

周子涵摸摸祖母的手，冰冷生硬。她這纔看到，祖母臉上、手上充滿屍斑，屍水滲入了床單，凝固成硬塊……

女人俄然僵住不動，滿身篩糠似地顫抖，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冒出一大片花生大小的泡，撐得皮膚鋥亮，漿糊狀的白漿“啵啵”擠出，陰灰色煙氣“嗤嗤”冒著。

前段時候傳聞巷子裡產生了擄掠事件，周子涵怕祖母擔憂冇有說，在網上買了個防狼手電防身。估計祖母也聽到了傳言，每天都亮著寢室的燈，直到周子涵回家才熄燈睡覺。周子涵看到祖母屋子亮著燈，內心特彆暖和。

我癱在車座裡，盜汗早就透了衣服和座椅黏在一起，膩歪歪得很不舒暢。

“風趣。”月餅揚了揚眉毛，圍著車廂轉了兩圈，犄角旮旯翻著，“會不會是有人下厭勝術了？”

我偷偷翻開車門正要溜下去，眼角餘光掃過反光鏡，看到鏡子內裡是一具骨骼寸寸斷裂的骷髏。我忍不住又看著阿誰滿身冒煙的女人，她彷彿從車窗看到了本身的倒影，嘴角微微抽搐，嘴巴垂垂張成“O”型，“啊”的一聲尖叫，手指摳進頭髮瘋了似地撕扯。

車燈強光裡，冒出月餅好大一張臉，拍著玻璃指著右火線：“快下來！”

月餅眯眼憋著笑：“你還真信啊。”

我俄然想到大學時美術係師姐碰到的一件事――

人就怕揣摩，周子涵越揣摩越感覺驚駭，又遐想起擄掠案，更是心驚膽戰。第七天早晨，她約了一同講課的男生宋存良送她回家，說也奇特，此次身後再冇有手電亮起。

周子涵跑回家，內心委曲驚駭，哭著跑進祖母屋裡。祖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雙布鞋還沾著濕泥，枕邊放著一柄老式手電。

她弄不懂是如何回事，曾經和她乾係最好的閨蜜支支吾吾說了本相。

幾個地痞遭到驚嚇，一溜煙竄了。

“月公公，”我指著腦袋，“這內裡是腦漿，不是漿糊。”

差人以為周子涵遭到連番驚嚇，精力呈現了題目，強行送進病院精力科做病癒。這期間底子冇有同窗來看望，周子涵想起平時對同窗得好，特彆是逃脫的宋存良，現在倒是這個成果，內心更是淒苦。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也冇甚麼事情產生，周子涵結壯了，講課又特彆累，回家倒頭就睡，淩晨天矇矇亮就起床趕地鐵。

法醫顛末屍檢，祖母早在七天前死於心梗。差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周子涵不竭反覆著兩句話――“是奶奶救了我”、“奶奶，我對不起你。”

師姐名叫周子涵，自幼父母雙亡，祖母把她帶大。

我嚥了口唾沫，嗓子刀割般劇痛。鏡麵上蒙著一層白霧，車廂裡除了幾顆佛珠，空蕩蕩的甚麼都冇有。這類鏡子與實際截然分歧的視覺反差，讓我根本分不清楚哪個纔是實在產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