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自在[第1頁/共4頁]

呂瑤帶回了李鸞的動靜，隻是稍遲一些。她在龍嵒侯府的荷花池邊，一向比及姍姍來遲的韓說。

韓說愣住，腦中似是俄然有花火炸開普通，乃至思疑本身是不是呈現了幻覺。

衛青如有所思，身後的韓說在此時悄悄靠近，望著那乳孃懷中的孩子。血脈當真是奇異，之前還藐視不出來，現在那孩子長開了些，眉梢眼角倒是真有些像衛家人了。男孩子發矇晚，還不大會說話，隻在乳孃懷中，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他。目光清澈如溪，臉頰嫩白圓潤。

“大將軍，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晌午犯了含混的乳孃孔殷火燎地跑來，趕緊跪下身來向衛青叩首：“小侯爺方纔跑得太快了，奴婢一時未留意。”

他的目光垂垂回溯，像是又回到了阿誰絕望的淩晨。她趕去她房裡，見她躺在血泊裡一動不能動。他倉猝衝上前去把她抱起來，猩紅的血液也染上了他的衣袂。

韓說看著他身上揮之不去的凝重，固然現在已是位高權重，卻像是一張龐大的網裹挾，揹負千鈞之重，喘不出一絲氣來。

直到行至曲徑處一個轉彎，便再也看不到了。

“如果君心如舊，妾願與君白首，花好月圓。”

私交歸私交，禮數歸禮數。

“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卻仍待字閨中，說出去總叫人笑話……”她打斷了他的話，抬眸望他：“現在你也不一樣了，長安城中那樣多的如花少女任君采擷，我自是比不上的……”

衛青夙來的宅心仁厚，就算是朝中有獲咎他之人，他也能一笑置之，以禮相待。陸修蓉畢竟是為他毀了後半輩子，也為他生下了兩個孩子，若非是有甚麼啟事，他決然是不會如此對她。

“大夫天然是請了的……隻是芥蒂還需心藥醫。”乳孃小聲補了一句：“侯爺您還多去看看她的好。”

她單獨一個倚著雕欄，看著橋下風景，韓說悄無聲氣地從背後靠近，她身上的味道，比橋下那滿池清豔的菡萏還要誘人。

“我是否很無情？”衛青轉過眼來望著他，眼眸中的光微凝：“但是我看著伉兒，總會想起我和阿鸞的阿誰孩子……”

“喏……隻是陸女人她……”乳孃站起家來，侷促不安地撚動著衣角忐忑道：“她比來日子有些不好，老是爬不起床來。”

孩子的腳被一個坑窪絆住，稚嫩的膝蓋磕在碎石子鋪成的路麵上，還未哭喊出聲來，就被抱起來，擁入一個暖和的度量。

韓說看著他的模樣，內心甚是喜好，剛想抬手去碰那孩子的臉頰，卻像是想到了甚麼，伸出一半手，收了返來。

“我來，便是來確認侯爺的情意……”她的眼眸像是一汪醉人的美酒，惹得他的心尖，熔化成一片。

俄然他抬起手來，結著薄繭的指腹和順觸碰那稚嫩如玉的麵龐，目光龐大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