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如烈火的青年[第1頁/共3頁]

唯有楚蘅一起勞累，累得低喘細細，大有不堪之態。

說話之人很快步下石階。

“兩位……不，三位是……？”少年的目光也落在解憂身上，想不到麵前的少年醫者比本身更加年幼，這氣質卻比他更老成。

一語流露了很多東西。

景兕忍不住轉頭看了她一眼，正欲回眸，恰好掃到她身後那嬌怯怯的楚蘅，正滿目癡迷望著阿誰白衣玄袂的少年醫者。

“鄙人醫沉，與弟醫憂均為墨醫。”醫沉向他一揖，麵無神采地論述，“女子為楚羋，往投卿族。”

“醫憂弱質如此，不堪揹負耶？”

候多時，則申明兩人要來的動靜，他們早已曉得——從景兕樸拙的目光看來，這並非簡樸一句客氣話。

解憂勾起淡淡的唇，一雙眸子似笑非笑，“‘兕在舜葬東，湘水南。其狀如牛，蒼黑，一角。’難道兕子耶？窮山惡水，其上多犀兕虎熊之類，前人誠不欺我。”

唯有景兕麵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被明快的梔子色袍服一映，頃刻都雅。

目標地是九嶷山的重華岩。

少年麵色轉為寂然，敞亮的眸中透出欣喜，有模有樣地還了一禮，“小子景兕，兄候兩位醫多時，請隨兕登山。”

解憂再度不刻薄地笑了笑，持續挖苦，“兕子將及冠，尚畏兄長如畏虎也？”

解憂停了下來，“乞緩斯須。”

一起轉徙奔逃，詭計前去甌越尋覓族人，途中幸而未曾遇盜，但熬過隆冬，又趕上春雨綿綿，山道難走，這半年下來，終究隻剩了她一個，寸步難行。

景兕愣了一下，麵上調侃的笑容頓收，他如何也冇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毫不活力，好生廣大的氣度。

“然。”解憂安然應了。

順著埋冇於草叢中的石階而上，醫沉和解憂是走慣山路的，有了石階更是行路便當。

雖則氣度不凡，端倪也非常結實，但這少年醫者身材生得過於荏弱，並不值得女子沉淪，景兕非常不解。

若非剛好碰到劍客援救，隻怕這會兒早已淪為野獸腹中美餐。

她卻忘了身後乃是層層堆疊的石階，一時踩空，隻覺手臂一緊，倒是解憂回身拉了她一把。

“阿兕！”山道上響起清越的一聲呼喊，是個青年的聲音，音色不亮，但也不沉悶，帶著天成的逼人氣勢。

“有勞。”這回是解憂還了禮，聲音微微沉著，很溫潤，聽來彷如溫泉水。

楚蘅就不自發地後退了一步。

但解憂的下一句話讓他立時改了觀點。

真是好辯才。

楚蘅瞪大了眼，眼波盈盈，眼眶微紅，驚奇得都忘了保持貴女的矜持之態。

這十餘日與解憂相處，楚蘅對她的印象隻是暖和體貼，博學多才，比起沉默寡言的醫沉來講，風趣不啻百倍，她又從不知解憂乃是女子，一顆心悄悄纏在她身上，再難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