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王孫末路[第2頁/共3頁]

“公子早決，萬勿錯失良機！”衛矛見他不語，有些焦急，聲音愈啞，嗆咳連連。

熊心快步上前，按住了正要起家的人，和聲安慰，“衛矛，汝傷勢沉重，醫者曾囑，勿隨便行動。”

極其委宛含蓄的，但她還是回絕了，乃至不肯意聽一聽究竟是如何的要求。

解憂拈起存字最多的那枚竹片，上麵殘破的篆字已被醫沉重新描過，工工緻整。

“心。”解憂抬開端，半邊臉頰上晴光活動，她的唇悄悄開闔，彷彿接喋的魚，“憂一介醫者，混跡山澤之間，何德可為子助益？”

“蒲月半夏生，蓋當夏之半也，故名曰半夏。前人以半夏已咳疾。”

擱下筆，又撿起另一枚手掌是非的牘片，上麵隻四個字，一個字還恍惚不清。

熊心也不由勾起一絲笑意。

說的內容是，某一種東西能夠治癒骨瘤，而兔的毛皮能夠製成皮裘。

忽地，解憂勾唇淡笑，如同桃花甫綻笑東風。

“矛傷勢沉重，唯當緩緩圖之。”熊心感喟。

“天下之道不成不聞也，萬物之本不成不察也，陰陽之化不成不知也。”

被扶立為傀儡，被架空，被當作棋子一樣丟棄，都是不成製止的運氣。

“……何事？”解憂愣怔了一下，搭在硃筆上的小手緩緩籠回袖中，身子坐正，不覺揭示出一種全神防備的狀況。

慘痛的經驗就在麵前，而熊心現在落魄至此，還不能獨當一麵，天然要逃。

解憂將手中一片段簡交與他，上麵一列小字，“……已骨瘤也。兔白可覺得裘也。”

這句話應立便是此卷竹書的肇端，硃紅的絲緞在這一根簡上繫牢，交叉著纏繞上以後幾片薑黃色的翰劄，連成一串的竹書平整地鋪展開來。

“……心？”解憂認識到有人在看她，抬眸瞥一瞥，收了笑意，“心有何事？”

“……尚未也。”熊心頓了一頓，感覺瞞著他也不好，舒了口氣，沉聲感喟，“醫憂不肯互助。”

“……蒿已……蚖……也？”解憂扶額，蚖似是一種藐小的蟲豸，餬口於潮濕林地之間，並非寄生蟲一類，至於“蒿”，是指能夠驅蟲的艾蒿麼？

方纔想說的事情一下子噎在喉中，不知從何開口，訕訕走近幾步，目光掃過案上的斷簡，“憂何故巧笑也？”

但他恰好就是那樣一人，而她，早已決意此生全生避害，不將本身陷於無謂的險地——為人兩肋插刀的事情，她毫不會做。

翌晨，天光亮朗，解憂將書案移入廊下，就著暖風細細撿掇挨次龐雜的殘簡。

很久，埋下頭苦笑，“如此，心告彆。”

固然需求借力，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抱愧。”解憂望著他走遠的肥胖背影，眸子微掩，毛羽普通的睫遮出幾道細碎的暗影，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