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清宵迴夢[第2頁/共3頁]

解憂扶著金屬的雕欄，抬頭看向天上爍爍星鬥。

迢迢高樓，熒熒燈火，比天上的星鬥還爛漫。

“落落傍晚夜歸鴉，輕揮寒羽入誰家？沉沉暮裡寥寥客，踏進孤巢滿落花。”

懷沙院中可貴的平靜。

“南鬥……南鬥在那裡呢？”解憂喃喃自語，固執地去尋南鬥六星。

…………

少姬一眼瞥見麵前的曼妙嬌小的身子。紅了紅臉，偏開首。

該當是夢的，她已經在這個天下死去了近十年，除卻偶爾的幾次漂渺的夢境，再也冇能返來過。

蒼穹潔白，繁星閃動，倒是比夢裡的都雅。

解憂翻了個身，擁著被子，卻如何也睡不著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嚴峻的高中期間，她和老友夜中難寐，經常立在這高樓上的長廊當中，即興賦著一些本身也不曉得含義的短詩，非論格律，不分平仄，隻是順口，也抒發著心中難懂的情感。

不免將她挪動一些。她嬌小的身子動手極輕，一雙手腕細得像要斷去，想是這些日子受了這很多委曲，又瘦了很多。

水霧氤氳，模糊約約暴露解憂一雙荏弱薄弱的肩，光亮白膩，彷彿春雪堆起來的普通，在這一片白中，卻有幾點尚未完整褪去的紅印，彷彿傲著雪的鮮豔紅梅。

這是她最後的體例，隻能如許了。

夜間九時許是“人定”，意為夜深人靜，寢息之時。

因為南鬥連星所處的位置很低，身處南邊，便隻能在近地平線的處所看到，而她身處高樓林立的鬨市，已有多年冇見過地平線了，天然冇有體例尋到這南鬥星的。

這一世本就是飄零孤畸之命，再纏著上一世的影象，真是要生生將她逼瘋。

但她聽到銅壺裡頭滴漏的聲音，一聲打著一聲，重堆疊疊，密密麻麻，彷彿敲在心上。

解憂倚著一團薄被，手中展開本日謄寫的帛書，目光卻空空位落在遠處，悄悄出著神。

“醫女……”

“無妨事的。”解憂緩緩舒口氣，往溫熱的浴湯中沉了一些，讓水冇到下巴尖上，帶著佩蘭芳香的水汽蒸上臉頰，再冰冷的臉頰上垂垂凝成了水珠，與眼角的淚珠彙在一起，順著下頜、脖頸，一向滑過胸鎖，彙入水中，漾起絲絲波紋。

解憂展開眼，也是一片烏黑。

…………

“哢”的一聲響動，一道門悄悄翻開一個角度。

一翻身坐起，披了一件外套，摸索到一旁案上，少姬方纔倒的茶水尚未收去。

“何事？”解憂倦怠的聲音中仍然帶著一絲哭過後的鼻音，彷彿被水汽沾濕了，沉甸甸地難以穿透水霧。

…………

影象裡的短詩，一句接著一句，彷彿在呼喊著她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