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行路[第1頁/共5頁]

解憂坐在階下陪熒惑透氣，她身子弱，雖已入春，仍然裹著厚厚的大氅，彷彿一隻胖乎乎的白兔普通，那一雙大眼也似白兔普通輕易吃驚。

“司馬副將？”解憂輕抿著唇，不解地看著麵前這個本該在千裡以外的人，蒼茫的眼中，卻又漸漸浮出幾分瞭然。

少姬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一昂首見景玄快步走出院落，伸手悄悄觸了觸正低頭出神地與那頭火狐大眼瞪小眼的少女，低聲道，“醫女，塚子至矣。”

“不知。”解憂風俗了，也懶得掙紮，不過略略低頭躲開一些，她這個行動。在旁人看來。倒是羞怯不堪的模樣。

“憂為趙姬，與我趙之將軍結識，有何可怪？”解憂說得理所當然。

“……醫女？”司馬尚不解中帶著錯愕，他曉得解憂是解氏的遺女，同她非常靠近，所談也是天南海北，嚕囌零散，恍忽中記得她說過，她是毫不會嫁人的――如此看來，公然是小女人當時的負氣之言麼？

…………

“醫女痛故國之亡也，夙夜啼泣，故而蕉萃至斯。”相夫陵連眼都不眨一下，彷彿究竟本就如此，“久聞趙人至情至性，忠烈無匹，果非虛言。”

“初時讒廉老將軍者，小人郭開也；讒殺李將軍者，亦郭開也。”景玄有些不知所雲地將話題引開，手落在腰間的蒼色玉環上，“聞郭開伏法，乃吾妻與將軍同謀之功也。”

之前他觀景玄倒不是那些不知興亡的貴族公子的模樣，倒也配得上他趙地的這一名傳奇的女姬。

“久聞解氏乃忠耿之族，醫女雖亡族遺女，未曾改其誌，實乃趙之幸也。”司馬尚大為歡暢地將麵前的少女誇獎了幾句，“醫女尚且思複故國，我等血性男兒，豈能退避三舍，隱於田陌而不言恨？今秦殘暴無道，待六國遺民如奴婢，群情如火，能夠燎原，大可一戰。”

畢竟那石頭上的刻痕也會被時候磨淡的，但貳內心頭的恨意倒是愈久愈清楚，特彆是這些年來，秦霸占齊地，一統*，秦固然不成能做到將統統六國遺民變成仆從，但秦人那種不留餘力的逼迫實在令人氣不打一處來。

一怔過後，隨即回過神，難怪方纔景玄會提起司馬尚，他竟連司馬尚都請來了，抬眸瞪一眼，“放我下來。”

…………

官方那些流浪的六國貴族和士人，另有被壓在最底下的庶人早已因沉重的徭役是怨聲載道，隻待著一道口兒崩裂河水突然決堤，就要簇擁而起，將那鹹陽的宮殿付之一炬。

至於狐台那邊到底產生了何事，他倒是不甚放在心上的――擺佈那些楚墨俱是遊俠兒，論單打獨鬥毫不會虧損，並且他們還精通守城之術，護不住解憂一個小女人已是丟人的緊了，難不成還要他帶人去互助？

直到一縷厚重婉轉的篪聲和下落寞的琴聲響起，這些自顧自悲傷的婢子們才猛地回過神來，慌亂地扯著衣袖擦淨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