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述來意[第1頁/共3頁]

長案兩端，分坐著兩人，一人火紅楚服，本來素淨的色彩因提著玄色的暗紋繡花顯得不甚明豔，正微伏著身子提筆寫帛書；另一人暗青色大氅，端端方正地跽坐在那邊翻閱簡冊，他倒是認得的。

“多謝。”解憂垂眸，比起醫蕪糾結的態度，解憂的神采很平平，冇有驚駭和錯愕，也冇有氣憤和發急，亦不是醫蕪見過的，那種楚宮中勾心鬥角的女姬們那種勢在必得的凶險眸色。

不過這些事情實在與他乾係不大，他一點冇健忘本身來此的初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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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是……？”司馬尚蹙眉，毫不諱飾臉上的警戒和冷淡，麵前這青年端倪間帶著貴氣，不消多想便知是楚地的公子天孫之類，但他眼中夙來看不起、乃至討厭這些人，天然更不會對一個已經落魄的貴族生出敬意。

他頭上戴著極大的草帽。將臉孔完整諱飾住，身上穿褐色布衫，沾了些灰黃的灰塵，顯得風塵仆仆，他向劍衛道彆的用的是拳禮，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醫憂？！”醫蕪不成置信地看著她，她知不曉得無子意味著甚麼？她現在雖是夫人，但她本就是亡族之女，毫無根底，若不能早早誕下孩子，遲早被生了孩子的妾侍壓過，到當時是甚麼了局，她真的明白麼？

醫蕪從那一雙沉寂的眸子裡看出決然，一種他遠不能瞭解的決然，悄悄一聲嗟歎，將還想陳述的短長嚥了歸去。躬身一禮，“蕪所言已於尊師大不敬，憂好自為之。”

不過，這玄衣青年眼中的神采令他不移開眼，冷而厲，彷彿凝著血的刀刃。

但事已至此。有些東西隻能捨了；她疇昔就是因為看著甚麼都好，甚麼都想要，甚麼也舍不下，才落得一事無成之境，這一回她不肯再步後塵。

她，彷彿僅僅隻是不在乎，生和死，她都不在乎。

斜堂內的窗子撐著，染了水色的天光蘊了一地，將一張黑檀的長案映出敞亮的光彩。

來人排闥入內，從他的行動和手排闥的猝然之間，很輕易看出他的表情非常煩躁。

解憂不過一個稚齡少女，她怎會曉得，那深宮當中，有多少暗潮奔湧，又有多少肮臟之事。

“請。”一個劍衛引著一人倉促步上石階，到了堂外住步，“塚子與相夫子均候於此處。”

說她冷血狠心也好，說她不成理喻也罷，威脅她、打單她都不會有任何用處。

醫喜如許的人，天然不會做出下毒的事情來。他行事定然陰狠，令人痛得越悠長越合他的情意；在她的藥湯中夾入寒涼之物，對她現在的身材來講，無異於雪上加霜，的確是狠招。

司馬尚抬手摘下了草帽，一張被驕陽和海風吹曬得呈銅色的麵孔閃現在天光下，與楚地柔媚委宛的民風全然分歧，他的問話也很生硬，毫無情麵味，“解氏女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