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欲擒故縱[第1頁/共3頁]

聽到她纖細的步聲，景玄回過甚，見了她，寂然的眸中漫起笑，“聞越有響屧廊，吳王築此廊，令足底木空聲徹，西子著木屧行經廊上，輒生妙響。”目光停駐在她裙幅下半隱半現的一雙小足，“憂憂足音，恐更妙於西子。”

不能以愛意化之，亦不能以真情動之，她真的還是一個女子麼？

擱了筆，帶著慍怒瞥景玄一眼，又壓下肝火淡淡道：“比如孫武子《兵法》曰，‘知己知彼者，百戰不殆’，為醫者，知病之所起，則亦能知病之所終，故而能令人病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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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很靜，隻要嘈嘈的水聲在窗格那頭鳴唱。

景玄點頭，目光落在一側暗影中的書案上，那上麵堆著足足九卷極新的竹簡，熟牛皮的編帶，硃紅色的絲帶從每一卷的卷芯垂下，齊劃一整。

解憂想不明白，但他既然說了，這藥經本身能夠隨便翻看，乃至謄寫，那便光亮正大地去抄好了，有便宜不占，她豈不是傻了？

解憂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管他有甚麼壞心眼，起碼這一刻，她是極對勁的。

“……西子沉於水矣，憂何德比之？”解憂抬了抬眸，留步不再走。

他當然曉得，藥經一旦抄成，這丫頭鐵定會走；但他亦曉得，藥經未抄成，這丫頭鐵定不會走。

景玄倚在窗邊，一手扶著窗欞，微側著身子看向外間，那彩虹的一端，就彷彿從他手中飛出。

景玄握了一卷書，在她對側坐了，溫馨看書。

“藥經儲於此，卿可隨便翻閱。”景玄走過她身邊，步子俄然一頓，續道，“亦可隨便謄寫。”

越女被嚇了一嚇，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隨即低下頭去看著足尖和地上富強的青草，沉默走路。

不過如許的調和共處並冇能保持多久，解憂才抄完一行，景玄俄然看向她，問道：“何謂‘天下之道不成不聞也，萬物之本不成不察也，陰陽之化不成不知也’？”

重華岩上瀑聲殷殷，藐小的水花散在半空，如雲如霧，折出一道蜿蜒的彩虹，從山壁的那一頭，一向架到斜堂的窗外。

景玄唇角的笑意收去，她還是回絕。

定了放心神，解憂推開虛掩的門，緩著行動走出來。

景玄自是聽出了她的不平和抱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西施常被誣為亡國妖姬。結局又是那樣悲慘，解憂聽了天然不會歡暢。但究其平生，西施也冇有任何涉政的行動，若將她視作妲己、褒姒一類，那是恰當的。

誰也不說話，堂中愈發靜得嚇人。

解憂倒不客氣，既然景玄承諾了她，這裡又是斜堂，會有很多人來此同他議事的，以是她也不怕他做出像昨日那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