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相裡荼[第1頁/共3頁]
熒惑搖了搖疏鬆的大尾,在地上打個滾,蹭去毛皮上感染的灰塵和草屑,將頭探入腹間絨毛中,拱了幾拱,一個小絹包落在草叢間,熒惑低頭銜起絹包,一雙圓溜溜的紅眼睛眨上一眨。
低低一歎,現在想這些,畢竟已經太晚。
相裡荼入楚,暫居之處在山腳下的木作坊。
劇連也非常獵奇,常日這頭狐狸,應當最黏解憂的,怎會離了她單獨跑返來?俯身撣去它紅毛上的刨花屑,上高低下地打量,“劍姬嘗以此狐傳信,本日亦有手劄?”
劇連不疑有他,鬆口氣,“無事便好。前日觀之,七葉已有女兒之態,經年未見吾妹,恐已成窈窕少女。”
(未完待續。)
劇連笑了笑,本身的確過分沉不住氣。與秦墨劍拔弩張已是多年,聽聞現在秦一合天下,還是用起了法家的那一套,秦墨早已失勢。相裡荼這個時候前來,或許真是示好,也一定。
藐小的水珠濛濛懸在空中,在板屋旁折出一道蜿蜒的彩虹。
作坊內木聲丁丁,刨花被穿堂的風拂動,在門外木製的階下鋪了一地,倒像青草中盛開的鵝黃色春花。
側頭看看醫沉神情寂然。渾不似昔日淡泊,蹙了蹙眉。“沉此番心境起伏,憂心於阿憂耶?”
風送來幾句低語:
據此看來,相裡荼倒還當真有常住狐台的籌算。
而自從年前他和相夫陵分開秦地,他和越之於多年的友情算是一刀兩斷,秦墨此來,如何看都不會僅僅是相裡荼說的那麼簡樸。
“相裡荼自言此行入楚,望三墨重合為一,以沉之見,此中幾分為實?”這是劇連的聲音。
正要舉步進屋,一頭火紅的狐狸從近旁草叢竄了出來,纏在醫沉身邊團團轉了幾圈,沾了一身的木屑,而後一口咬住他的衣裾,再不肯放。
“……熒惑?”醫沉點頭,熒惑不該在解憂身邊麼,怎會呈現在狐台?莫非那丫頭還是不聽勸地往狐台來了?
這四個字另有太多未及說儘,但僅僅這四個字,就能讓他明白,解憂現在的處境很糟糕――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帶她一道分開九嶷。
回眸一望,作坊外潔白的陽光中,立著兩個年級相仿的少年人,均是一身涅染的粗麻衣衫,然工喬滿臉活力,立在一旁的相裡荼倒是滿臉陰霾。
“無太小疾……”醫沉擔憂地攥了攥拳,手隱在袖內,言不由衷,“計於今已逾四日,阿憂與劍姬當出發往洞庭。”
“阿憂病勢何如?”劇連心揪了一揪,他對解憂的印象還逗留在當初秦地,她那一匕下去,傷勢頗重,也不知這些年是否病癒?
“……阿憂有疾未愈。”醫沉斂眸,將解憂一人丟在了九嶷,不知她是否活力?
這些年來與她極少分開超越半日的時候,現在突然一彆,這幾日竟是食不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