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遼南 2[第3頁/共7頁]

老李嘿嘿一笑，不再多說。鄧舍冷眼旁觀，看出他們雖坐在一起，畢竟派係清楚，麵對潘美係普通的中級將官還好，對上潘美，老李做為關鐸嫡派，不免麵上有些訕訕。

老劉道：“倒是李大人對關平章言道，他聽清楚了六個字，鄧帥且要三思。”潘美道：“哪六個字？”左李意味悠長，道：“遼陽近、高麗遠。”

潘美正色道：“鄧帥莫笑，覺得俺在危言聳聽麼？”鄧舍道：“天然不是。”他裝胡塗，問道，“潘將軍在講瀋陽麼？”潘美搖了點頭，道：“瀋陽納哈出，軍馬雖多，聲望不敷，不值一提。鄧帥，有一小我，不知你熟諳不熟諳？”

鄧舍笑了笑，道：“三路守、一起攻，乃是三位平章大人的定見，該如何打，我等服從便是。”有道是言多必失，可貴關、潘兩係同席的機遇，他抱定少說多看的主旨，或許能更有助體味各係間的乾係、更好地掌控遼陽城中一團和藹之下的潛流。

潘美同她老熟人，一拍桌子，佯怒道：“你個淫婦，又轉了幾桌台子？這時纔來！爺今兒好輕易請來高朋，你卻不肯給爺長臉麼？”珠簾秀叫苦喊冤，道：“就因了潘爺來，奴家不敢給潘爺丟臉，換了身好衣服，打扮太久，遲誤了時候。”朝潘美丟個飛眼兒，膩聲道，“潘爺莫氣，待稍頃，奴家好好給潘爺賠個罪。”

鄧舍無可無不成，請珠簾秀入坐。行就是行，名妓就是名妓，珠簾秀一到，席上氛圍大為分歧。她八麵小巧，幾句話挑起合座歡笑。許人等人，丘八出身，鶯鶯燕燕的、早就忍耐不住，先前看鄧舍的麵子，勉強禁止，這會兒顧不得很多，幾杯酒下肚，放開來，猜枚劃拳、摸腳摳乳，亂做一團。

鄧舍抬眼旁觀，見有兩三層高，每層都掛有大紅的燈籠，夜色裡，襯得一座樓都是紅彤彤的。樓上有幾間房開著窗戶，歌女舞姬的身影模糊可見，男女調笑之聲，聲聲入耳。七八個裹著綠巾的龜奴，立在樓外迎客，潘美跳上馬，對鄧舍笑道：“這便到了。鄧帥，你看如何？”

樓內一片鶯鶯燕燕，大廳上合座高座，人聲鼓譟，劈麵一處高台，正有一個樂班子在哪兒賣藝，絲竹管絃聲中，兩個油頭粉麵的歌姬曼聲淺唱。鄧舍略聽兩句，他對風行曲調兒稍有體味，聽她們唱的倒是馬致遠的一越調《小桃紅》，剛巧唱到末端兩句：“仆人愛客，平常迎送，鸚鵡在金籠。”

他神采穩定，不管此事真假，毫不能順著潘美話鋒往下說，乾脆拾起瀋陽話題，接著道：“實在下午在省府，我就在思慮這個題目。要防瀋陽，遼陽近、高麗遠，高麗雖有出軍，這主力一起，還得希冀遼陽。諸位，你們定見如何？”